福公公读出“宋惜月”三个字的时候,顾浔渊与白娇娇就同时抬起了头。
直到宋惜月领旨谢恩,起身从福公公手里接过圣旨的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理智般,猛地站起身,劈手将圣旨夺了过来。
“……”宋惜月被他的动作带得趔趄了几步,福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免得她摔倒。
旋即,福公公眯起了眼睛。
“顾将军这是何意?”
顾浔渊头都不抬,反复地看着手里明黄色的圣旨,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浔渊!”
一个呵斥声传来,宋惜月循声望去,只见谢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马车,正站在他们不远处。
她双眼圆瞪,满脸怒意地看着顾浔渊。
“你连圣旨也敢抢夺,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方才在马车里,看到顾浔渊抢圣旨的一幕险些气吐血。
他到底也是姓了一个顾字,若是她不管,只怕圣上要怀疑顾家的敬上之心了!
“我没有!”顾浔渊终于将视线从圣旨上抬起。
看到怒气冲冲的谢夫人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几乎是瞬间,顾浔渊就将圣旨丢到了宋惜月的怀里。
那架势,仿佛丢的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悬起了胆子。
直到宋惜月安稳地接住了圣旨,又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双手捧起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谢夫人也松了口气,随后瞪向顾浔渊:“大庭广众之下抢夺圣旨,你疯了不成?”
闻言,顾浔渊神色讷讷,闻言赶忙冲到福公公面前:“福公公,还有一封圣旨呢?”
福公公叫他吓了一跳,赶忙甩着手:“咱家今日奉命就是前来宣读封赏顾夫人的圣旨,哪儿还有另一封,咱家可担不起藏匿圣旨的罪名,还请顾将军自重!”
“不可能的,陛下说了要调我去神机营的,怎么会没有圣旨呢?”
顾浔渊不相信!
没有旨意,他就不能去神机营。
但他已经被降了半级了,京卫营巡城将领也已经替上了新人。
如果不能去神机营,他就连个职位都没有,这怎么可以!
这么想着,顾浔渊扭头看向一旁捧着圣旨的宋惜月:“你立刻入宫,告诉陛下你不要这封赏,你要换我去神机营!”
话音才落,谢夫人到底是没忍住,一巴掌甩到了顾浔渊的脸上。
“你在发什么癫!叫阿月抗旨,是想让顾家满门上下都因你人头落地吗!”
抗旨可视为谋逆之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顾浔渊简直在是在发疯!
众目睽睽之下,谢夫人真怕顾浔渊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疯言疯语,巴掌落下后,便立刻转头,吩咐自己府上的下人。
“来人!威远将军心神不属,快将他堵了嘴拖回府内,再请大夫入府医治!”
这厢话音才落,中书府的下人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还来不及反应的顾浔渊给堵上了嘴。
眼看着他就要以一种丢人的姿势被拖回去之际——
“谢夫人,我家夫君好歹是五品威远将军,您让人将他如此拖下去,是想叫我夫君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威远将军府的脸面吗?”
白娇娇忽然哭喊出声,甚至还挺着不太明显的孕肚,上前跪在了谢夫人跟前,拉住了她的裙摆。
“我知中书府一直看不起我们威远将军府,我也知道中书府以文传家,我家将军是个粗鄙武将为你们所不喜。”
“但中书大人与我家夫君同朝为官,只有官职品级高低的差别,中书府就算再高高在上,也不应当在我们威远将军府大门口,如此对待我家将军!”
她声声凄切,宛若泣血。
若是不明前因后果之人,只听这几句话,只怕是要以为中书府仗势欺人,连威远将军都敢当众羞辱了。
谢夫人被气得够呛。
她指着白娇娇,手指颤抖:“你……你……”
一旁的宋惜月见状,也不好让谢夫人一直冲锋陷阵,便将圣旨暂交看热闹的福公公手里。
随后,她上前,一把拽开白娇娇拉着谢夫人裙摆的手,道:“白娇娇,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回府内!”
说完,她甩开白娇娇的手腕,转身朝着谢夫人屈膝行礼:“婶母息怒,白娇娇孤女出身,不懂礼数,今日府上事多,改日我必带着她登门道歉!”
听了这话,谢夫人吐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
白娇娇又哭喊出声:“是,我是孤女出身,我是不懂礼数,但我至少不会像高高在上的宋小姐这般仗势抢人夫婿!”
“若非你凭空出现,现在当上将军夫人的是我!我才是与将军青梅竹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