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听了顾沅弦的话,心中虽然觉得宋惜月的来意不是他说的那样,却也没有反驳他。
但宋惜月到底是女子,又是宋家女,她也不好真的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众族老过去。
最后,谢夫人只叫上了两个族老夫人,外加一个辈分较高的姑奶奶,这才朝着前堂走去。
前堂。
宋惜月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刻钟,但面上除了担忧之外,没有半分不耐之色。
“家主夫人到!”
门外下人喊了一声,宋惜月立刻起身,冲着进来的谢夫人等人屈膝行礼。
“见过婶母,见过各位长辈!”
谢夫人到底是心中憋着气的,看到宋惜月的时候,尽管知道今日之事与她无关,却还是难免带了几分迁怒。
“这个时候,你来我府上做什么?”谢夫人让她起身后问道:“若是担忧弦儿那句要将你们一支逐出顾氏的话,那么你大可放心,族老们不会同意的。”
说着,谢夫人径自走上了主位坐下后,陪同她一道前来的另外三位夫人也分别落座。
宋惜月一人独自站在堂中,瘦弱的身形看起来,竟有些孤立无援之感。
听了这话,宋惜月轻轻摇头,道:“今日将军与公爹闯下如此大祸,无论族中决定如何惩处我们这一支,我认为都无不妥。”
“我是听闻家主和少族长……所以特意从我的嫁妆里选了一支五十年老山参送过来,不期望能为家中赎罪,只希望家主与少族长无虞。”
说完,她一招手,青玉便托着盒子走了上来。
谢夫人还没有进来之前就听见,宋惜月要管事嬷嬷先将这支参拿下去给大夫用上。
本来还想着能是多好的东西,如今一听是五十年老山参,不由得也有些讶异。
老山参难得,五十年的更是罕见,可见宋惜月今日是带着诚意来的。
原先还有些恼宋惜月的谢夫人,面色当即柔和了不少。
“这是你的陪嫁,怎好拿出来为他们二人赔罪?”
谢夫人看着她道:“况且今日之事与你又有何干?你府上老夫人又不是死了,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过门不足一月的新妇登门?”
说着,谢夫人抬了抬手:“你身子弱,坐下说话吧。”
见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另两位夫人与那位姑奶奶都有些诧异。
“多谢婶母慈爱。”宋惜月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说来是与我还是有点干系的。”
说着,她干干脆脆地跪下,道:“婶母,今日将军荒唐后在大街上自爆家丑,可上午他才求了叔父提携,我担忧他为叔父所恼,所以便建议他主动来认错。”
“原想着是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开,求叔父与嫡支一起帮忙压一压风声,却没想到……”
说着,宋惜月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军领完家法回去后,我原是打算马上派人出来压一压风声,但顾三叔却说,我若不守在将军身边,便是有二心。”
“我同他说我是想去善后,但顾三叔说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外头的事有他去解决,叫我不要管,安心伺候将军便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惜月面上露出了几分后悔:“我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行事!若是知道的话,当时便是不会轻信了他,叫顾叔父与少族长平白遭此劫难。”
“今日之事,我实在罪责难逃,请婶母与各位长辈责罚!”
听了这话,谢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
宋惜月的初衷与动机都没有错,但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如她所说,便是没错也变得有错了。
若是她不要建议,中书府怎会被顾浔渊找上?
但眼下如此情况,着实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谢夫人与两位族老夫人还有姑奶奶推己及人地想了想。
若换做她们是宋惜月的话,未必还能想得出更好的法子。
“宋淑人,”顾姑奶奶放下茶盏,看着宋惜月,缓声道:“老身想知道,为何威远将军请罪之时,你没有陪同前来?”
按照宋惜月所说,若是当时她一起来的话,顾浔渊未必会那么荒唐。
听了这话,宋惜月垂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见她如此,谢夫人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你府上那贱妾又闹了起来?”
宋惜月没有抬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军请的那位大夫擅外伤不擅安胎,我得知后便请来了尹老过府为白姨娘安胎,尹老当时说,她恐有性命之虞,所以我便留在了府上。”
话音落,顾姑奶奶冷笑一声:“你一个当家主母,最应当在乎的是你的夫君,你在乎你夫君的姨娘做什么?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如此说来,你的确有错!”
听了这话,宋惜月没有为自己辩驳,而是低着头一副听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