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并不意外皇帝知道这件事。
但她还是忍不住心头颤了颤。
见她不说话,皇帝冷笑一声:“你已经成婚,就该恪守妇道,谨言慎行,如此勾勾搭搭,不安于室,若是传出去,莫说你宋家要被骂教女无方,便是子书,也会遭人唾弃!”
“你很清楚朕对子书寄予厚望,若是叫他传出与臣妻有染的名声,朕惟你是问!”
说完,他重重地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发出“嘭”地一声响。
宋惜月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匍匐了下去。
皇权至上,纵然她想为自己分辩,此时却也有口难言!
“巫蛊之事,不过是给你的一点小小教训。”
皇帝见她还算识趣,语气稍缓三分,随后又警告道:“若是你还不知收敛,就莫要怪朕不念你宋家功勋了!”
宋惜月只觉得浑身发寒,此时此刻,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匍匐着,尽量让自己颤抖得没那么明显。
见她如此,皇帝也没有过多为难,而是伸出手叫福公公将他扶起来。
走出两步后,他停下,回头看着宋惜月:“巫蛊之事到此为止,稍后你将你的丫鬟还有你府上的两个姨娘都带回去吧。”
“阿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怎么做,对你,对宋家好,你应当知道。”
说完,皇帝再不停留,大步离去。
宋惜月孤零零一人跪在那里,许久都未曾起身。
高山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近前来低声道:“宋淑人快起来吧,陛下已经走了。”
听了这话,匍匐着的宋惜月吐出一口浊气,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坐在了地上。
她看向皇帝离开的方向,眼底情绪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一旁的高山明有些紧张:“宋淑人,陛下之命我亦无法违抗,还请宋淑人原谅则个!”
“高大人言重。”
宋惜月的声音沙哑,缓缓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皇恩浩荡,你我不过蝼蚁尔。”
说完,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高山明想要上前搀扶,却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踌躇。
待他回过神时,宋惜月已经走出了审讯室外。
尽管才被皇权威慑过,她却依旧脊背笔直,步履端方,毫无瑟缩之态。
片刻后。
宋惜月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到芝云、玺儿,还有白娇娇三人一同走出皇城司大门的那一刻,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芝云与玺儿明显被动了刑,但白娇娇浑身整齐,显然毫发无伤。
将三人接上后,宋惜月闭上眼,吩咐去百草堂。
是她心急了。
她不该这么早就将巫蛊之事闹上皇城司。
是她没有仔细想过其中关窍,也是她太过盲目信任巫蛊之事的罪名。
一切失败,都源于她的自大。
她应该更谨慎的。
百草堂内,芝云处理过伤口后,来到宋惜月面前。
“小姐。”
“你受苦了。”宋惜月叹气。
芝云摇头:“只是皮肉伤,小姐不必往心里去,倒是小姐,为何看起来……十分颓丧?”
闻言,宋惜月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笑:“我无事,不过是有些乏了。”
听了这话,芝云立刻上前捏住了她的腕脉。
片刻后,她皱起眉头:“方才是否有人为难过小姐?”
“没有。”宋惜月收回手,不动声色道:“只是此次连累了你受苦,心中愧疚。”
见她不愿意说,芝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主仆二人说了会儿寻常话,便听闻,白娇娇求见宋惜月。
闻言,芝云皱眉正要拒绝,却听宋惜月应了下来。
“小姐见她做什么?”芝云一脸忿忿:“想来她那张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宋惜月见她如此不平,忍不住笑了两声,拉着她的手道:“左右还得一会儿,拿她消遣就是了。”
以白娇娇的性子,好不容易叫宋惜月吃了个闷亏,她是定然要来炫耀的。
偏生她那张嘴如棉裤腰一般松垮,宋惜月想要知道皇帝到底为什么护着白娇娇,白娇娇自己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仅如此,宋惜月还得让皇上看到,她死缠着顾浔渊的决心。
“妾见过夫人,愿夫人心想事成啊!”
白娇娇一进来,便冲着宋惜月阴阳怪气地行了个礼。
随后也不等她发话,自己就站直了身子,面上含笑:“如今巫蛊之事已证明是夫人误会了妾,于情于理,夫人也该同我说一声抱歉吧?”
听了这话,宋惜月轻笑,道:“是这个理。”
话音落,白娇娇便忍不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