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端带着七分的委屈,叫人听着都忍不住心疼。
但宋惜月还是轻轻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垂着头看着地面,屈膝又是一礼。
“多谢殿下惦念,只是我如今是顾家妇,担不起殿下这份担心,还请殿下恕罪。”
贺兰隽满眼失望地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直到她蹲得腿开始发酸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是我逾矩了,宋淑人莫怪,往后不会了。”
说完,不等宋惜月反应,贺兰隽拂袖转身。
“忠叔,送客!”
闻言,宋惜月站直身子,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尔弛跟在忠叔的身后,走出了皇子府。
星凌看着宋惜月离开,又看看贺兰隽泛红的双眼,心里只觉得难受。
“殿下,她应当是在避嫌,您别伤心。”
听了这话,贺兰隽摇了摇头:“皇子府里外都是我的人,她避给谁看?”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她只是心里没有我。”
闻言,星凌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殿下能这么想也是好事,毕竟单相思总是最伤神。宋惜月如此虽然叫他家殿下难过,却是长痛不如短痛。
片刻后,贺兰隽取下头上的发簪,婆娑着上面硕大的东珠,忽而道:“她方才手腕间戴着我送她的东珠手链了吗?”
星凌还没回过神,顺口道:“戴着的。”
话音落,贺兰隽抿紧了嘴唇。
“我都明白了。”
星凌:“啊?”
“我如今势头正好,又是封王在即,若是传出半点不好的声音,只怕又要起波澜,阿月今日如此,是在提醒我最近要多多注意。”
星凌闻言,迷茫地看向他家殿下:“有吗?”
“有。”贺兰隽斩钉截铁:“我同她说,药材我已经准备好让人送出城去了,她还是坚持要青玉把药材送到皇子府,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懂吗?”
“意味什么?”星凌是真的不懂。
这难道不就是要避嫌,不肯承贺兰隽的人情的意思吗?
贺兰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这是要为我造势!”
“重阳节已经过去了,难民的事必然会在明日早朝上引起轰动,若是我们抢先一步已经开始赈济救灾,或许还会被人怀疑是自导自演。”
“但顾府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毕竟谁都知道,无论是中书顾府还是顾浔渊的顾府,都不是我麾下之人。”
说着,贺兰隽忍不住笑了两声:“阿月这是给我送名声来的。”
听了这话,星凌觉得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这么个不对。
“你带上本殿下的令牌,待会儿跟青玉一起压着药材车去中书府,然后再去这几家。”
贺兰隽没有急着跟星凌解释,迅速列出了一个名单,递到了星凌手里:“带上皇子府的玄甲卫,必要时候行必要之事。”
听了这话,星凌心里乱乱的,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最后只能乖乖揣上贺兰隽的令牌,在皇子府门口等着青玉送来药材后,带着青玉和好三车的药材,去了中书府上。
从中书府上出来后,药材的队伍又多了五车不说,中书府的大公子顾沅弦一脸的不情愿地加入了队伍之中。
接下来是谢家。
谢家经营的药材铺子只有两间,凑不出多少药材。
星凌带着几人和玄甲卫在谢家走了一圈后,谢家最受宠的小公子谢拭瑜黑着脸,领着一大群人去谢家的粮食铺里运走了三大车的米面。
……
中午时分,宋惜月便听闻,有一条将近一百车的车队出城去了。
这个时候,关卜山难民就在城外的消息,也传入了盛京。
“各家药堂都出了大夫,没有药堂的家族也捐了粮食衣裳,派了自家的人去帮忙了。”
听了这话,宋惜月有些意外:“如此顺利吗?”
她倒是没想到,她只是不想欠贺兰隽更多,所以坚持让青玉送药材去皇子府,而贺兰隽会干脆把事情闹出来,闹这么大。
更没想到,贺兰隽能把全城的人都给调动了起来。
如此一来,举全城之力,城外难民便可无虞。
青玉点点头,又摇头道:“小姐有所不知,起初星凌带着我去中书府的时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中书府的管家说什么都不肯给药材。”
“是谢夫人过来,听说了难民之事后,不仅发话筹措药材,还将府上的大公子派出来了。”
“有了顾大公子的加入,我们去谢家的时候就顺利了不少,有了谢家小公子的加入,后面都不需要怎么费力了。”
说着,青玉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