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碧玉的话,宋惜月淡淡一笑:“傻碧玉,你以为玺儿的孩子在我膝下养大,就能与我一条心了吗?”
碧玉不解:“相对于白娇娇而言,玺儿不是更可信吗?”
“不,”宋惜月摇了摇头:“她和白娇娇不是一回事。”
碧玉不解。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这不是在效忠,而是计划着,将自己的孩子给我养,将来她的孩子就会成为府上唯一一个孩子。”
听了这话,碧玉愣怔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左右这会儿无事,宋惜月索性和碧玉说得清楚些。
“白娇娇为何不愿意把孩子给我呢?难道是因为舍不得吗?”
碧玉迟疑片刻,随后摇头:“奴婢觉得,她应当是怕小姐对她的孩子做什么。”
“是,玺儿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若是再大胆一些猜测,或许我抱走白娇娇的孩子,会想方设法将孩子养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与她水火不容。”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惜月看向碧玉:“也就是说,玺儿很清楚将来她的孩子就会是府上唯一的孩子。”
闻言,碧玉总算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她口口声声不是觊觎嫡子的身份,原来只是一个托词吗?”
“不是。”宋惜月笑了。
碧玉迷茫地看着她:“啊?”
“既是府上唯一一个孩子,又被养在主母膝下,即便是庶子,他也不会是普通的庶子。”
“若是孩子再懂点事,又有玺儿这个生母从旁指点,想要博我一个无儿无女的人欢心也不是难事。”
“若是再机缘巧合几分,说不定那时候的我就松了口,将孩子记为嫡子,也无不可能。”
说完,宋惜月顿了顿,又笑道:“就算我始终没有松口,待我百年后,你觉得我的遗产会落到谁的手里?”
听了宋惜月的话,碧玉的脸色逐渐白了下去。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惜月,好半天才回过神:“小……小姐,好可怕啊……”
“可怕什么?”宋惜月抬手点了点碧玉的脑门:“有你小姐在,这点事儿还能吓得到你了?”
碧玉摸了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往我只知女子被限制于后宅举步维艰,如今才知,这些被困于后宅的女子算计起来是如此可怕。”
宋惜月闻言,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并非所有女子都如此。”
“啊?”
宋惜月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玺儿之所以今日如此,仅仅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一个母亲。”
“一个母亲想为孩子寻一门好前程并没有错,况且她也没有坏心。”
玺儿只是不知道,宋惜月这一次回来不是安安分分当什么当家主母的,而是回来将这顾府满门,搅得天翻地覆的。
在宋惜月回府后不久,被困于城外难民处的周冕和墨玉,也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有贺兰隽在背后操作,周冕无故失踪,最后只罚了三个月月俸,并没有引起皇城司的警觉。
但芝云依旧没有消息,宋惜月派人去问过,贺兰隽只说她不必担心,旁的什么也不肯透露。
霜降本该是帝师回京的日子,可宋惜月等了许久,最后还是贺兰隽来告诉他,帝师去关卜道安置难民,只怕最快也得年后才能回京复命。
关卜道那边时不时依旧有余震,宋惜月不免有些担心,奈何她如今轻易动不得,只能派人暗中收集了一些常用药材送了过去。
顾浔渊官复原职,原先离他远去的那些同僚又围了上来。
站在禁军都尉这个位置上,只要顾浔渊想要,送钱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
是以没用多长时间,顾浔渊手头就阔气了起来。
白娇娇起初还日日来栖霞居,想要求宋惜月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宋惜月一直以养身体为理由闭门不出。
饶是白娇娇想要对她做点什么,也始终找不到机会。
时光荏苒,一晃而过,眨眼的功夫已到立冬。
前两日,还住在府上的凌虚子已经看过了天象,顾浔渊特意亲自来栖霞居门外,提醒宋惜月今日可能会下雪。
这日下午,宋惜月抱着汤婆子在火炉旁看着青玉教墨玉煮茶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尔弛的脚步声。
“小姐,白娇娇快生了。”
听了这话,原本还懒洋洋的宋惜月立刻来了精神。
她沉吟片刻,道:“告诉凌虚子,把动静尽可能地闹大些,随后你去忘忧坊一趟,把此事告知周冕,若没见到他,便让管事的去找他,你立刻回来。”
“是!”
尔弛领命,匆匆而去。
宋惜月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头黑沉沉压下来的乌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