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视线落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楚云泓身上。
白娇娇见状,傲慢地扬起了下巴:“罢了,死的是你的妻子,你也算是个可怜人,今日我便再赏给你五十两银,此事就此打住吧!”
说完,她冲身后站着的管事使了个眼色。
管事的心里一“咯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攥着手里的小荷包走上前。
“楚公子,这里是五十两银子,这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着了风寒。”
管事的说话声音放得十分温和,但落在楚云泓的耳朵里依旧极为尖锐。
他反手狠狠地将那五十两施舍打开,怒视着上面面露不虞的白娇娇,扯着嘶哑的嗓子,用尽全身力气道:“什么叫又来讹诈你们顾府?”
“今日之前,我楚家人何曾找过你们顾府的人?”
“什么叫死的是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是被你的夫君活活逼死的!”
“我的妻子,是被你夫君强辱之后,又被你们活活逼死的!”
楚云泓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原本被人从麻绳上解救下来的时候,因为窒息已经瘫软得没有半点力气,这会儿却好似疯了一般,踉踉跄跄,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边是无数或看热闹或伺机使坏之人,但却无一人对他伸出援手。
而他独自一人站在风雪中,单薄的身子被猎猎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却依旧牢牢地钉在地上没有倒下。
他抬手,指着高高在上的白娇娇,道:“你夫君强辱我妻逼她自戕,如今你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造谣污蔑,辱我人格!”
“我父亲还被你们的人逼死在御书房!”
“今日,我便要在你们顾家大门外血溅三尺,用我的性命求得苍天开眼,惩治恶人!”
说完,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在众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又狠又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
见状,白娇娇面上露出几分惊慌,却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不知哪里凭空而出一枚石头子儿,裹挟着细碎的风雪破空而来,狠狠打在楚云泓的手腕上。
众人甚至听到了“咔嚓”一声骨头裂开的动静,随后便看到楚云泓手里的匕首落地,他整个人也踉跄几步,跌坐在了雪地里。
而方才他抓着匕首的那只手,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
众人正诧异之时,听得一阵喧嚣声传来。
“镇北王到——”
闻言,人群立刻往两边分开。
身穿一袭玄黑色毛绒大氅的贺兰隽站在人群之外,面色冷冷地看着这里。
见状,白娇娇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忙不迭来到贺兰隽跟前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王爷!”
说着,她还悄悄抬头瞥了贺兰隽一眼。
那一眼里,有疑惑,有嗔怪,还有一丝不太分明的迷茫。
贺兰隽垂眸看她:“起来吧。”
“谢王爷!”白娇娇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说,这阵子她每日都准时准点地去镇北王府教贺兰隽驭狼术,近来贺兰隽也算颇有小成,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不给她撑腰。
贺兰隽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视线落到了雪地里坐着,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楚云泓身上。
“楚公子,”贺兰隽喊了他一声:“你为何要在顾家大门口寻死?”
“王爷有所不知!”
白娇娇才不会让楚云泓有说话的机会,她立刻开口,大声道:“楚公子的亡妻与我夫君之间的误会很深,陛下已经查明我夫君是无辜的,但楚公子不接受这个结果。”
“是以,楚公子试图用在我顾府门口自尽的方式吸引人的眼球,让我顾府背上草菅人命的罪名,实在用心歹毒!”
说着,白娇娇指着被楚云泓打落在地的荷包,道:“王爷您看,虽然此事我们家王爷是无辜的,但看在楚公子的妻子的确死了的份儿上,我们还给了银子。”
“楚公子自己不要,还非要说我们是要逼死他,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的!”
白娇娇说话时候动作很大,这番话说完,她那只胳膊又朝着四面八方指了一圈。
但凡被她指到的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躲开她的手指。
说完这番话,白娇娇又把视线落到贺兰隽的身上。
她垂眸躬身,十分哀怨道:“王爷,臣妾近来一直尽心尽力,还请王爷为臣妾做主!”
这番话说得虽然正常,但白娇娇的语气却颇有歧义。
一时间,众人看向贺兰隽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戏谑。
见状,贺兰隽眉头越皱越深,视线也落到了白娇娇的身上。
“你要本王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