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贺兰隽脚底就趔趄了一步,随后回头看了一眼。
见身后众人都毫无反应,显然没听到的样子,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见他如此,贺兰骋跟见了鬼似的,满脸震惊地用气音吐出了四个字。
“君夺臣妻?”
这一次,贺兰隽忍无可忍,抬手一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压着声音低斥:“再胡言乱语,我夺你狗命!”
说完,他近乎粗暴地扯着贺兰骋的后衣襟大步朝前走去。
“哎!哎!皇兄,你撒手我自己走!”贺兰骋猝不及防,被提得脚底趔趄。
他过完年才十七岁,没有过完年十九岁的贺兰隽长得高大,又不似贺兰隽那般在军中锤炼多年步伐有劲,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
双腿倒腾得极快也跟不上贺兰隽的步子,一路踉跄着,嗓子都快喊劈了。
奈何贺兰隽手里力道极大,贺兰骋跟不上他的步子也就算了,挣也挣不开他。
抵达宴会厅外的时候,贺兰隽停下脚步,提溜着贺兰骋站稳身子,十分贴心地为他整理已经乱了的衣服的时候,贺兰骋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骋,你是母后唯一的孩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开口说话前,也得为母后多多考虑。”
贺兰隽一边为他整理着,一边低声叮嘱:“无论父皇与白娇娇是何关系,都不该是你过问的。”
“我们身在皇家,便是先君臣,后父子,明白了吗?”
贺兰骋听了这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等着贺兰隽给他把衣服整理好后,他才叹了口气,道:“可是皇兄,今天这身衣服是鹿鹿给我选的。”
“……”贺兰隽只觉得额头青筋狂跳。
他看着贺兰骋,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了,所以呢?”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贺兰骋莫名从贺兰隽这句话里听到了几分寒意。
他缩了缩脖子:“没……没有,就是想问问你,好看不好看?”
贺兰隽冷冷地看着贺兰骋,半晌,从牙齿缝里吐出四个字。
“好看死了!”
随后他不再搭理贺兰骋,大步朝着宴会厅走去。
见状,贺兰骋赶紧追上去:“皇兄,你等等我啊!”
宴会厅。
宋惜月已经到了。
因为没有夫家,所以她的位置安排得十分靠前,与大公主贺兰妤书坐在一起。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趁着帝后还没到场,大家都在与各自熟悉的人聊天,互道吉祥如意。
家中有适婚的儿子女儿,也趁着这个时候,大大方方地彼此相看。
贺兰妤书与宋惜月坐在一起,正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眉眼弯弯,就连宋惜月,也是一脸温柔的笑意。
不远处是谢家人的位置。
前阵子贺兰妤书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求着皇帝下旨取消了她与谢拭瑜的婚事,然后轰轰烈烈地开始筹建公主府。
反而是原先冷冰冰对贺兰妤书多有挑剔的谢拭瑜坐不住了,一天三趟地求见贺兰妤书,比吃饭还勤快。
“这是江南名匠设计的园林,我还蛮喜欢这种调调的,但要是做这种园林样式的话,我怕公主府的面积不够大,超出来了父皇又要骂我。”
贺兰妤书兴致勃勃地将一张图纸递给宋惜月,然后又从抽出一张新的:“按照公主府的面积缩了一下,感觉又有点逼仄。”
说着,贺兰妤书指着图纸上面:“而且我最喜欢的闻风庭也要舍弃了,好可惜啊!”
“阿月阿月,给你设计漪澜院的那个人现在何处?你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二啊?”
宋惜月闻言,正要说话之际,就听见一旁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贺兰隽的声音传来:“除夕宫宴可不是让你求工匠的地方,想要好的工匠,你应该提着礼物上阿月的门前礼貌求请才是。”
闻言,贺兰妤书与宋惜月同时抬头,正好对上了贺兰隽那张总是带着三分冷意的脸。
贺兰妤书瞪眼:“大哥你说话好见外,我和阿月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哪里需要这么见外!”
贺兰隽:“这叫见外吗?这叫懂礼貌!”
“这还不叫见外吗?”贺兰妤书不服气:“我请你帮我介绍工匠的时候,我有带着礼物上门求你吗?”
贺兰隽闻言,薄唇轻抿,满是不悦:“阿月与我哪里一样?”
“怎么不一样?”贺兰妤书不服气:“你是我亲哥哥,阿月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怎么不一样了?”
话音才落,就听见一声笑从边上传来。
众人下意识看去,只见谢拭瑜坐在不远处,支棱着耳朵在听这边的动静。
见自己露出马脚,他面上有些尴尬地轻轻咳嗽两声:“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