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宋惜月瞪大眼睛,抬头看向谈青云。
却见对面坐着的女子翘着脚,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继续道:“这次去南疆,为了安全起见,我的徒儿也要一起。”
闻言,宋惜月心中顿时一凛。
谈青云口中的徒儿可不是她,而是唯一被她带在身边教导过的贺兰隽!
“老师,不可!”
“有何不可?”
“我与子书同有情蛊,如今我体内的情蛊已经狂化,我与他靠近会害了他性命!”
听了这话,谈青云满脸无所谓地看着宋惜月:“这与你又有何干?你们靠近害的是他的性命又不是你的。”
“可是老师,”宋惜月试图同谈青云说自己的心路历程,“我不能害了他。况且他如今是当朝摄政王,我宋家手握兵权,若是与他一同南下……”
谈青云没什么耐心地抬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你要搞清楚,是他不愿意放弃你,是他不想同你分开,那么这个问题就该是他去考虑,而不是你在这里自我感动一般要把自己藏起来。”
“宋阿月,为师同你说过,女子应当自尊自爱,而不是他尊他爱,你做你自己,走你自己的路,他若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珍你爱你,自会排除万难来寻你。”
“这些,都不是你要考虑的,眼下你最应该做的,是配合大夫,养好自己的小身板子。”
说着,谈青云站起身,朝着宋惜月走来,一把拉住了宋惜月的手,不由分说地朝着大门走去。
宋惜月真的害怕极了。
她十分害怕自己的毒疫会叫老师也如昨夜的桑鹿那般受罪,所以她很想躲开谈青云的触碰。
但因为从小到大几乎是烙印在心底的、对老师的敬畏与害怕,她又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动作。
待二人停下脚步的时候,谈青云已经拉着她站在了主院门前,随后拉开了大门。
门外,桑鹿已经等了许久,听见动静猛地回过头来,就看到宋惜月满脸惊惶地被一个气场两米八的女子拽着站在门内。
“参见帝师,参见郡主!”尔弛等人立刻回过神,赶忙屈膝行礼。
宿荷还好心地拽了桑鹿一把。
谈青云没说话,拉着宋惜月径自迈过门槛,直接走到桑鹿面前,将宋惜月的手塞进了她的手里。
“桑鹿小友,本座苦于劣徒冥顽不灵已久,今日将她交予你手,望你能劝她宽心自省,期间任你打骂,本座绝无意见!”
说完,谈青云也不等桑鹿反应,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桑鹿一脸呆滞地看着谈青云走远,随后张着大嘴巴转头看向宋惜月。
“宋姐姐,你也没说过你老师是这么大女人的存在啊!”
闻言,宋惜月只觉得压力山大,却猛然觉得“大女人”这个形容,十分贴合谈青云。
她下意识点点头道:“你知道吗?这个大女人要同我们一起南下了。”
“真的吗?”桑鹿瞪大了眼睛。
宋惜月以为她也觉得有压力,赶紧点点头。
岂料桑鹿一脸惊喜:“那也太好了吧!”
宋惜月:?
“有她在,是不是你就不能一句话把我拦在门外啦?”桑鹿满脸兴奋。
宋惜月看着她那张稚嫩但充满雀跃、兴奋与憧憬的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她昨天那样的反应,真的伤了桑鹿的心。
“小鹿,对不起,昨天我……”
“说什么对不起呀,你不也是担心我被毒疫影响吗?”桑鹿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哎呀昨天也是我不好,我会那样是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是因为你身上的毒疫。”
说着,桑鹿冲尔弛和宿荷招了招手,叫她们二人过来,随后看着宋惜月,认真道:“宋姐姐,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了。”
“什么?”宋惜月看着她,疑惑。
“其实在知道你身上有毒疫的时候,我就已经给所有人都发了避毒丸,每天一粒,保证不会受到毒疫的影响。”
桑鹿说完,看向尔弛与宿荷。
二人双双点头如捣蒜,宿荷还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就是这个!”
宋惜月闻言愣了愣,看向桑鹿:“这……”
“你是不是想问我,这避毒丸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桑鹿打断了她的话,道:“我说没有,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听了这话,宋惜月默默垂眸不说话了。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你有避毒丸的存在,而是跟你说是每天大量煮艾草的功劳。”
“实际上煮艾草虽然有用,但却不是万能的,还得看我的避毒丸,可我也知道你最爱多想,所以没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快被腌成艾草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