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
宋惜月动作粗鲁地捏开赵女的嘴,掐着她的脖子给她灌了一瓶酸梅果丹丸。
随后不等她咂嚒出味儿来,又立刻丢了一节攥出汁水的草根到她嘴里。
一套动作流利迅速,等赵女反应过来,口腔里充满着苦涩的草味,混杂着一股不知是酸还是甜的奇怪味道,恶心得她的脸皱成了一团。
“暂时留着你的性命,每隔一日来找我要解药。”
说完,宋惜月让尔弛将她堵上了嘴拖了下去,转身就上了马车。
她回车上的时候,正好看到桑鹿关上了车窗的动作,不由道:“外头冷,你别着凉了。”
听了这话,桑鹿“嘿嘿”一笑,随后道:“宋姐姐,你变了好多呀。”
从盛京一路南下,桑鹿是眼睁睁地看到宋惜月从最开始总被谈老师骂死气沉沉的样子,逐渐变成了沉稳但不失活力,时常冒出一两句话来,把谈老师怼得哑口无言的小毒舌。
刚刚又亲眼看到了她霸气全开的一面。
桑鹿觉得,宋惜月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重生一场,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终于让前世害死她的顾浔渊死在白娇娇的手里,让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贺兰承贤成了真正的孤寡之辈。
众人只看到那场废帝宫变里,是三位皇子掌控全局。
但桑鹿却知道,若非宋惜月发现白娇娇在给废帝供药,若非每一次面临选择的时候,宋惜月都谨慎地作出了最佳判断,即便是三位皇子,也无法叫贺兰承贤下台。
毕竟贺兰承贤虽然能力不足,却一直伪装出了善待朝臣乐于倾听的明君假象。
宋惜月没有给白娇娇活路,白娇娇才会去逼迫染上药瘾的贺兰承贤。
如此一来,贺兰承贤的明君假象才会再也维持不住,才会做出君夺臣妻这样的丑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贺兰隽兄弟三人才有机会将他拉下来。
想到这里,桑鹿忍不住去握宋惜月的手,道:“宋姐姐,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我也能放心了。”
话音落,宋惜月脸上原本因为桑鹿转危为安而放松下来的表情立刻消散。
她反握着桑鹿的手,警惕道:“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要走了吗?”
听了这话,桑鹿抿了抿唇,圆圆的眼睛垂下,不敢看她。
她知道宋惜月口中的“走”是什么意思。
宋惜月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这么着急吗?”宋惜月温声道:“就不能再等等?”
桑鹿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二人就这么手拉着手,无人开口。
许久后,宋惜月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撑起笑容,道:“我们现在就回盛京!”
“回盛京做什么?”桑鹿一把拉住了要起身的宋惜月,疑惑不解。
宋惜月回头看她:“就算你要走,也应该……也应该和阿骋表哥告个别。”
听了这话,桑鹿摇了摇头,用力把宋惜月拉了回来。
“宋姐姐,我是为了你来的,他只是我漫漫人生中的一段插曲,从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我与他就不再有半分可能了。”
“要道别,也只需要同你和我的家人道别就够了。”
“贺兰骋如今是皇帝了,他会有很多后妃,也会有自己的皇后,我既然不愿入宫,就应该淡出他的生命,而不是跑回去告诉他,我走了。”
“这会让他记得我,对他后面相携一生的人不公平。”
桑鹿说着,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所以宋姐姐,不要回头,往前走,你你南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没有那么快离开。”
听了她的这番话,宋惜月抿了抿唇。
许久后,她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覆上桑鹿的手背,垂下眼眸怏怏道:“什么时候离开,用什么方式离开,你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宋惜月还想问她,离开之后,她们还有没有机会重聚。
但她不敢问出口。
她怕得到否定的回答。
桑鹿见她如此,故作轻松地道:“那我可不能现在就告诉你,让我保有一点神秘感吧,宋姐姐,我走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的!”
说完,她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又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放在了宋惜月的掌心。
“这个酸梅果丹丸虽然长得像老鼠屎,但是真的蛮好吃的,你也尝尝!”
听了这话,宋惜月看着放在自己掌心里的小小瓶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打开倒了一些在掌心。
看着一颗颗“老鼠屎”,她皱着眉头,实在不愿意放进嘴里。
一旁的桑鹿见状,竟是干脆俯下身在她掌心里用力一嗦,全都给嗦走了。
宋惜月:……
桑鹿冲她“嘿嘿”一笑:“真的很好吃,你快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