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往南境前,宋惜月的的目的是帮助父亲坐上宋家家主之位。
那时候,她知道宋剑雄百分百和废帝一起干过通敌的事。
但抵达南境之时,在南境城门外见到宋忱景的那一刻,宋惜月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
这份猜测,在她站在宋家祠堂门口,亲耳听见父亲宋如山说自己不要当家主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祖父精力不济后,将大部分的宋家军权柄都交到了父亲的手中,以宋如山如今在军中威望,他如果没有牵扯其中的话,当日就不会任由着宋惜月兄妹那般艰难推举新的家主。
“宋姐姐,你……”桑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惜月。
她知道?
她竟然知道?
既然她知道,她为何只强调宋剑雄或有通敌之嫌,却只字不提宋如山?
仅是因为宋如山是她的父亲吗?
这一刻,桑鹿只觉得心中信念如山崩塌。
宋惜月是她这么多个世界里最喜欢的女主,因为她心性坚定,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黑白分明。
可如今桑鹿却恍然察觉,宋惜月也是有私心的。
“小鹿,”宋惜月看着最后一丝红火湮灭,慢慢道:“我父亲做了错事,无论其原因究竟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但如今新帝登基,江山不稳,南疆与南方各国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控诉宋家主帅通敌,南境该怎么办?”
说着,她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不让我父亲继任家主,是我做出的最好选择。”
宋如山若行了通敌之事,那么他还是宋家军主帅,或还可以将功折罪。
若他是宋家家主,那与宋家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宋惜月做鬼的那两年,一直以为所谓的宋家通敌是欲加之罪,可重生回来后她才恍惚明白,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桑鹿听了她的话,有些愣怔地坐在原地,好半不出一句话来。
“你或许会觉得我自私,觉得我并不如表面坦荡,但小鹿,我是自私,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惜月看着桑鹿,喉头有些艰涩,道:“你放心,这些事我不会瞒着今上,阿骋表哥如今是帝王,我会将一切禀告与他。”
“听凭他的处置!”
听了这话,桑鹿回过神,对上了宋惜月带着几分微红的眼眸。
许久后,她叹了口气:“宋姐姐,吃饭吧。”
她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懂朝堂政治。
可她把自己放在宋惜月的立场去想之后发现,而今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宋如山不会是主动通敌,真正该死之人是宋剑雄。
如今宋惜月让宋如山当宋家军的主帅,是在尽可能保住宋家上下。
回忆一番攻略任务上说的宋家最后下场,桑鹿很难苛责宋惜月的选择。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索然无味。
桑鹿心中情绪复杂,但对宋惜月却更多了几分怜爱。
用过饭后,宋惜月很快就疲累睡去,桑鹿看着她陷入睡梦之中,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南境的夜空澄澈无垠,星斗满天。
坐在台阶上,桑鹿摊开手脚后撑着地面,望着漫天星子,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桑小姐,桑小姐?”白娇娇怯怯的声音细细地传来,一下打碎了这份独属夜晚的宁静。
桑鹿不由得皱眉看向她。
只见白娇娇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一双手包得严严实实,正腼腆地冲她招了招:“您过来,我有话想同您说!”
闻言,桑鹿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滚!”
白娇娇也不恼,桑鹿不来,她就朝着桑鹿凑了过来。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讨喜,桑鹿向来不喜欢她凑得太近,所以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蹲在地上。
“桑小姐,我有情报,你听不听?”
桑鹿看着天空,没搭理她。
白娇娇继续道:“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和郡主说话,听见你们说宋夫人的手里有一对很壮硕的情蛊的事情。”
“实不相瞒,我跟我师父学习的那几年听过不少我们南疆的传说。”
“现存于南疆的所有蛊虫都是有祖体的,如果能拿到祖体,用祖体就能杀死郡主体内的情蛊母蛊!”
“只是这些祖体都被皇族把握着,未曾听到过失窃的消息。”
“如果宋夫人手里那对壮硕的情蛊是祖体的话,郡主根本就不需要经过半个月的折磨,最多三日就能完全摆脱情蛊啦!”
听了这话,桑鹿皱了皱眉。
直觉告诉她白娇娇没有撒谎,但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桑小姐,其实您应该也很清楚,用我们目前的方法为郡主解除母蛊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