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胡当。两人赶忙一擦眼泪连忙上来将胡当抬到木筏中。
“很遗憾…”
方南天爬上木筏,对这两人说了句。
“我还要去军民水库,你们赶紧回去,快泄洪了。”
方南天叹了一口气。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离泄洪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方南天跳上机动船。
“快走!”
方南天有些无奈,人死不能复生,能打捞上来胡当的尸体,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胡当在水中的时间太长了。
“我跟你一起去!”疯狗突然伸出手说道,脸上决绝。
他知道马上就要泄洪了,现在还往水库那个方向去,那就是送死。
大家都在撤退,而方南天却在往前冲。
但是方南天选择的路就是这样的逆行之路。“回去吧!别让胡当白死。”
勉强的朝这两人笑笑,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疯狗。
启动了机动船。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疯狗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紧紧的抱着胡当的尸体,无声啜泣。
许久…
他突然抬起头,他放下护党的尸体,回到自己的位置,起来了船桨。
一声长叹,擦去眼角泪痕,说道:“回!”
安置点。
第五小队的队长,从一个已经牺牲队员的口袋里,掏出一封用油纸包着的遗书。
这是他们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的。
“媳妇,如果我留在了那里,别哭,你失去的是一个亲人,可那里有很多人可能已经失去了不止一个亲人,这是我的职责,更是我身为一个军人的使命。”
泪水瞬间决堤。
房屋时不时的倒下,洪水就像是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利剑。
一个战士从一个巨石上将一个孩子抛给自己的同志,他别无先择,泥石流来了,他脚下的石头瞬间崩塌,他最后的那一抛成就了孩子,可自己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孩子了。
安置点被救的村民自发的组织起来,熬了一大锅粥和姜汤,拦着那些救援人员。
“发洪水了,大家都往高处走,你们这些人却不要命的往低处走,我们就以这个粥和姜汤代酒替你们壮行吧!”
村民们看着他们喝掉粥和姜汤,不喝,就不让走。
一个民兵背着一个老人到安置点的时候,他碰到了满脸泥垢,浑身伤痕的母亲,母亲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放声大哭,跑上前来抱住了儿子,紧紧的抱住,嚎啕大哭。
又将自己的儿子推开,一把擦去泪水,踮起脚拂去儿子头上的枯草笑着说道:
“快去救人吧!就更多的人,妈在这很好!妈等你回来!”
当儿子转身的那一刻,她的泪水再一次汹涌。
每一次有救援回来,她就会踮起脚尖挤到人群前面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连续查看了几十波,她再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
“队长!你不回你家去看看吗?”
“我家在山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救人要紧。”
队长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水面,可别人不知道的是,他的余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的家门口,他多么想看到门口沾着自己的妻女还有年迈的父母啊。
“队长!前面有情况!”一个队员兴奋的喊道。
队长一咬牙,说了声“快”,就再也没往家门口看一眼。
小队靠近,发现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屋顶上,一位母亲跪坐在屋顶的斜坡上,在她的怀里,牢牢的抱着一个碎花的红被子。
被子里包着一个安静熟睡的婴儿,有了母亲身体的庇护,孩子毫发未伤。
孩子的母亲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死死的抓住房梁,身体已经僵硬了。
每一个救援回来的人都会受到安置点百姓的鼓堂,或坐着,或躺着,或依靠着。
也是因为这些村民们的鼓励,子弟兵们一次一次的将压垮的脊梁挺直,毅然登船,再次出发。
这一天一夜,在黑暗和破败中,到处都是卷缩在屋顶,纠缠在树枝上的民众,他们极度的恐惧,悲伤和疲惫,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听到了一生中最难忘的声音。
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这样的事情,在这二十四小时内,不断地上演,人性的光辉在这一刻伟大而又平常。
黄龙山上龙王庙中,廖大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换了一套普通老百姓的装束,看上去就像前几年走街串巷的倒爷,也就是公家所说的那种投机倒把分子。
接连的失利,让他暴怒,为了能够乘早拿到划柴坡,他把目光投到了军民水库的堤坝上。
让自己的收下,乘晚上的时候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