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臣兄别小气吧啦的,抠抠索索的不男人,快给我!”
“……”
亏她说得出口,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钱士臣最小气了!
马蹄声渐进,王驾将临……
钱士臣不敢再耽搁,隔空将那个破烂包袱抛给了戚无良,然后急急忙忙跪地,像个鹌鹑似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虽然爱钱,但也是要命的。
“谢啦,士臣兄!”
右相笑容猥琐地接过包袱的同时,虎驾王骑终于到了城门之下,开路的玄甲将士手持恶鬼军旗,黑红的图腾随风波动,远远看过去,竟像旗面上的恶鬼诡异地笑了。
紧接着,四匹高大战马拉着玄铁打造的王车缓缓驶入千秋街,车身上篆刻的纹路并非象征亲王身份的四爪蟒龙,而是修罗灭世图——数万阿鼻修罗狰狞拥挤地逃出地狱,枯骨血爪向天高伸,似在凄厉地呼喊着什么。
街道两侧跪迎的百姓中,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瞧着那鬼旗鬼车,害怕地瘪了瘪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哇的一声……别看娃娃人小,哭起来却犹如声如洪钟,嚎啕一嗓子瞬间打破了千秋街上的死寂。
坏了!
小丫头的母亲一脸惊恐地匆匆捂住孩子的嘴。
果然,开路的玄甲将士停顿了一下,于马背上转动冰冷如死人的寒眸,幽幽看向那聒噪啼哭的孩童。
偃鬼骑不是没杀过不敬军威的百姓!
孩童的母亲肝胆决裂地摇头,眼泪无声落下,呢喃道:“不……不……”
有胆小的百姓屏息一颤,竟是尿了,而玄甲将士的手缓缓摸向腰间的佩刀……
“这位兄弟,你尊重一下本相可好?”
那滑稽的声音犹如一根搅屎棍,当头砸落,“拍碎”了满街压抑森然的杀气。
玄甲将士低头一看,才发现马前不知何时跪着一个白衣银面具的年轻公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戚无良五体投地的跪拜太标准了,让开路将士一度以为路中央趴着的是个死人。
死人什么的,偃鬼骑见太多了,直接驱马踏过去就好。
万万没想到,这个死人竟直起身子说话了!
“贱臣戚无良求见摄政王殿下!小人寻遍五湖四海,特为摄政王殿下献上东海鲛珠、翡翠琉璃扇、穹川乌药石、千年珊瑚蕊、织金陀罗尼经被……”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前的破包袱里掏出一件件稀世珍宝。
文武百官眼睛都看直了,然后纷纷用暴殄天物、负心薄幸的目光瞪向钱士臣。
钱士臣:“???”
这些稀世珍宝皆是皮薄易碎的“祖宗”,该用细绸绵缎、上好木盒小心地包裹供奉起来,户部尚书这个“穷酸鬼”居然就用一个又脏又烂,甚至还可能带着馊味的包袱,像兜剩饭剩菜一样给兜了过来!
“……彩狮球纹玉壶春瓶等十三件宝物,诚心求见摄政王殿下,望殿下看在小臣一片赤诚的份上,赏面一见……哎哎哎,两位玄甲大哥,你们干嘛?我是右相戚无良,带厚礼求见摄政王殿下,我不走,你们别拖我……摄政王殿下!摄政王殿下!小臣对您爱慕,呸,仰慕您已久,甚至钦佩,诚心求见啊!”
百官:“……”
她上一个说“仰慕已久”的,此刻正虎着一张老脸怒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出两窟窿来。
末了,当朝右相被两名铁面无私的玄甲将士架了起来,拖离了街道中央,给缓慢驶来的驷马王驾让路。
王驾路过孟鹤云身边时,才悠悠停下,马车中传出一阵若清泉击石、雨打松竹的悦耳嗓音,富有磁性又不乏千军万马的低沉。
“本王尚未入城,老远便看见城门好生热闹,不知发生了何事?左相可还安好?”
“小事罢了,老臣无碍,谢摄政王关心。”
“那就好,左相是大梁脊柱、国之柱石,万不可有失。”
孟鹤云额角青筋直跳,“……”
今日这些年轻人是商量好了,挨个来抽他老脸的吗?
上一个夸他是“大梁脊柱、国之柱石”的,此刻正在鬼嚎:“摄政王殿下,贱臣戚无良是陛下新封的右相,我也是大梁脊柱、国之柱石!殿下要不要见无良一面?殿下,殿下……小人有意投靠,愿为摄政王效犬马之劳!”
她这个德性像极了之前那名唤虎子的叫花子,求花魁赏个眼神、瞧他一眼的白痴样。
但右相铁定比叫花子有出息,也不知道她那又残又瘸的瘦弱身子骨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挣开了牵制她的两名玄甲将士,噗通一声,扑跪到马车面前,直接惊得骏马嘶鸣、前蹄高抬。
驾车的两名黑衣侍卫虽未着甲胄,但显然是摄政王的亲信,武功不低,其中一人稳住了马,另一人则寒剑出鞘,架在了戚无良的脖子上。
“你找死!”
跪在人群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