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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笛(1 / 2)

“本相?”

花锦城饶有兴致地瞧着戚无良,“我知道了,你是陛下新封的那位右相,入朝为官短短三个月,大梁第一奸臣之名已远播诸国,本侯在战场打仗都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又拽又狂的右相大人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想再和这朵“蛇蝎美人花”说话。

她一边贼心不死地拦住马车,一边扭头骂骂咧咧道:“司徒衍,跑快点,你个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老子为你拼死拼活的,你遛狗斗蛐呢?!快点快点……”

花锦城侧眸看去,不远处的酒楼中冲出一个身穿胭脂紫锦袍的俊美公子,后头跟着一大群侍从,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跑。

那撒丫子狂奔的傻模样颇有点丢人现眼的意思。

“来了来了!”

锦袍公子像一匹刹不住车的马驹,呲溜一下冲到马车前,噗通一声跪在戚无良身侧,急忙冒着虚汗地叩首给王驾中的人行礼,“老九给小皇叔请安。”

竟是和戚无良一样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百官纷纷皱眉,这礼太重了。

那可是易王殿下,当今陛下的亲儿子,而谢恒……哼,不过是先皇的私生子,入不了司徒皇室的族谱,甚至就连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都存疑。

毕竟先皇临终时,谢老太师才把谢恒带进皇宫认亲,没有任何证明尊贵血统的证据,全靠谢家一张嘴与先皇哭哀的一句“像像像”。

那形如槁木、眼昏耳聩的老皇帝临死前咬定谢恒就是他的儿子,但苦于没有实切的证物,皇室宗亲死活不肯将谢恒纳入族谱,自然也无法封为正儿八经的亲王。

这让一心弥补儿子的老皇帝愧疚坏了,差点一瞪眼一伸腿就见阎王去,幸亏谢家人给老皇帝吹了口回光返照的“仙气”,说没办法像皇子一样封王,还可以另辟蹊径啊!

于是乎——

老皇帝的长子、当今圣上继位登基之时,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封“托孤”摄政王辅佐的遗旨。

二十九岁的梁惠帝坐在龙椅上,拿着自个老子的遗旨,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年仅九岁的幼弟兼摄政王,茶馆的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扯淡……

梁惠帝是个性情温和的皇帝,一手平息了百官对摄政遗诏的不满,笑着对朝臣们说——“摄政就摄政吧,孤不过是多养一个吃皇粮的王爷。”

后来,谢恒渐渐长大,不仅开始插手朝政,更把手伸进了军营,十七岁那年竟向梁惠帝请旨,说是为扬国威,欲带兵攻打北燕。

群臣反对,北燕大将军苏辞虽归隐亡故,但曾许诺“江山有难,复当来归”,她的一双儿女尚在。

朝堂之上,梁惠帝依旧脾气温和,笑着对朝臣们说——“打仗就打仗吧,孤也不过是多养一个会打仗的王爷。”

世人皆说梁惠帝昏庸无能、软弱可欺,唯独谢老太师说那是一位极可怕的帝王。

“是老九啊。”

马车中传出谢恒的声音。

这位与左相说话却连车帘都没掀开过的摄政王,终于挥了挥手,命令侍卫掀开车帘,露出了尊容……

摄政王的马车没有右相的金玉其外,也没有左相的“败絮其中”,就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内里布置充斥着军旅之人的干净利落与简单枯燥。

车中的男子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月魄灰的长袍,墨发半挽半散,颜若满月照玉石,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他端坐在马车中宛如一杆空山新雨后的青竹,气质淡雅缥缈,半点都看不出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影子,反倒像一位颇有魏晋风骨、放荡不羁的名士公子。

这就是谢恒。

除去老太师谢书愤外,谢家最深不可测的人。

“回小皇叔,正是老九。”

易王殿下学着戚无良的样子,像个大乌龟般老实恭敬地趴在地上说话,“老九听闻小皇叔今日还朝,特意赶来相迎,知小皇叔忧国恤民,亲赴西川平叛,感念小皇叔鞠躬尽瘁、大公无私、忠肝义胆、爱民如子……呃……”

他说着说着,突然哑巴了,懵逼地看向戚无良。

右相与他并排跪着,头还磕在地上,同样懵逼地小声问道:“你看我干嘛?”

易王:“后面啥词来着?”

戚无良:“……”

草,这个烂泥扶上墙的草包。

戚无良炸毛地嘟囔道:“礼礼礼!”

“哦对!”

草包易王眼睛一转,似是又想起了,高兴道:“……遏恶扬善、扶倾济弱、死而后已的国士精神,为贺小皇叔凯旋还朝,老九略备薄礼,望您笑纳!”

马车中的人笑了。

那笑意很轻很浅,带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深意,“老九,你这是当街行贿本王吗?”

“不不不,小皇叔,老九送的礼不值钱……不是!我的意思是老九送的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算不得贿/赂,重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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