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盘腿坐地,双手合十,开始齐声念经祈福:“那谟薄伽跋帝,啼隶路迦,钵啰底,毗失瑟咤耶,勃陀耶……”
佛家有云,闻此佛顶尊胜陀罗尼咒者能除一切罪业等障,能拔一切秽恶道苦,即得永离一切恶病众苦消灭。
戚无良难得直起身来,端坐于团蒲上,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小和尚闭目垂头,将双手合于胸前虔诚无比地诵经。
她微微弯了下嘴角,心道:我家这小智障果然生得好看,睫毛真长……
后面站立侍候的温寻无语地看着戚无良的花痴样,鄙夷地想:人家十二殿下好心好意为她诵经祈福,她倒好居然垂涎人家美色。
片刻后,经文诵读完,小和尚与一众僧人齐齐起身,从宽大的佛袖中掏出一把青稞缓缓撒在戚无良身上。
佛音盈耳,青稞撒身。
心诚,福至。
“礼终,敬酒……”
雀奴公公一声尖细高呼,众人皆是端酒起身,面朝帝王,唯有腿脚不便的右相坐于团蒲之上朝帝王敬酒。
奈何众人嘴角刚沾到酒杯边,只听宸王突然出声道:“且慢。”
话音落,宸王离席,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祈福吉礼后便准备离殿的司徒纯,然后朝着龙椅上的帝王傲然开口:“父皇,今日难得十二弟也在,不妨让十二弟留下也敬父皇一杯酒。”
司徒纯被人拦住,脚步一顿,他并未回眸看向龙椅上的君王,梁惠帝却眉头深皱地看向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背影。
啪,戚无良将酒杯狠狠蹲在桌上,冷冷出声道:“宸王殿下可真是会说话,一句话既惹得陛下不悦,又害得幼弟尴尬。我要是十二殿下,有你这样的兄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难幼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本相喝。”
宸王皱眉,“戚无良,本王为父皇和十二弟再续父子情深,关你什么事?”
戚无良:“十二殿下如今住在本相的府上,是本相的私塾学生,跟随本相习文练武,你说关我什么事?大梁何人不知,本相这人向来护短不护理,宸王殿下欺负我的学生,是想打本相的脸吗?”
宸王嘴角一抽,“私塾?学生?”
戚无良:“正是,本相心血来潮在府上办了个私塾,只收了十二殿下一个学生。宸王殿下有意见?来人,把这小酒杯撤了,给本相换个大海碗。”
一旁侍候的太监一愣,只听戚无良睨了一眼宸王,又道:“给宸王殿下也换一个。”
侍候的太监们不敢耽搁,急忙分别给右相和宸王奉上两只海碗。
戚无良接过海碗,给自己倒了个满,然后以极其轻蔑嘲讽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宸王一眼。
宸王脸色一沉,也接过海碗,给自己倒了个满碗。
司徒纯见戚无良举起大海碗,准备一饮而尽,急忙出声拦道:“施主……”
戚无良眉头一拧,凶道:“叫什么施主?叫我先生。”
司徒纯舌头一打结,声音软糯道:“先……小先生……”
“这还差不多,”戚无良见宸王始终拦着司徒纯的去路,一副纹丝不让的架势,费劲巴力站起身,硬撑着瘸腿拽了一把司徒纯,将人往身后拉,淡淡道:“坐到我旁边来。”
待司徒纯坐到身后,戚无良才端起海碗,艰难地直起双腿,朝龙椅上的君王,灿然假笑道:“陛下,臣敬您!一敬陛下贤德英明、慧眼识珠,此次科举为我大梁江山再添栋梁之材;二敬陛下勤政爱民、仁政感天,为我大梁降下四海丰收的吉祥之年;三敬陛下天王之志、永不衰亡,为我大梁千秋万代创下如今的繁华基业。吾皇德配天地,仁义无双,光耀四海,群臣拜服,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戚无良跪地而拜,率先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群臣中,何大壮眼角抽搐地看着戚无良将一大海碗的毒酒喝了个干净。
论作死这方面,她就服右相!
右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群臣也赶紧举杯跪地,拜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干脆利索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大壮端起酒杯随意泯了两口,观察着满殿人“五颜六色”的神情。
宸王脸黑如锅底,阴冷冷瞪了戚无良一眼,才将一碗酒饮下。
素王神色寡淡,隐晦的目光一直落在十二殿下身上。
谢老太师面无表情,左相则一脸淡薄不屑。
摄政王垂着眼眸,谁也没看,更没有举杯饮酒向帝王祝贺,而是低眉抚摸着腰间的破竹笛。
温月侯举杯饮酒,目光却落在了悄然回到戚无良身后的红泪身上。
最让何大壮觉得心惊胆寒的是国师银流觞!!
那人宛如仙人抚月般举起酒杯,眼神平淡而暗含担忧地看了戚无良一眼,继而用阴凉刺骨、带着血腥杀意的目光射向她!
世人传言,流觞国师是真正的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无晓,被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