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刚过,长公主带着女儿就来接苏晚意,要去平阳侯府理论。
苏暮山一早出门不在家,长公主身份尊贵,徐氏也不敢拦着,只好让苏晚意跟着去了。
一回到院子就开始责问安嬷嬷。
“你这老家伙,怎么跟的?那苏晚意认了长公主做干娘,这事你昨日怎么没跟我说?”徐氏指着跪在面前的安嬷嬷就骂。
“老奴昨日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大小姐半路搭了宁安长公主和琼华郡主。只是长公主身边的奴仆众多,老奴不敢靠近,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更不知大小姐认了长公主做干娘呀。”
“你这蠢货,奴仆众多就将你吓唬住了?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和老爷的大事?”徐氏气出了一身汗,快速摇动着手中的团扇。
“夫人息怒,大小姐认长公主做干娘。对我们苏府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呀,夫人也可趁着大小姐的光攀上长公主府的关系了。”
安嬷嬷不说不要紧,一说到要趁着苏晚意的光攀上长公主,气得徐氏一把扔出了团扇,狠狠砸在安嬷嬷的头上,疼得安嬷嬷咧了咧嘴,赶紧俯身趴下。
“你懂什么?我还要趁着苏晚意的势了?那商人生的女儿,天生的会钻营。
若是平日里攀上长公主府的关系,我还能高看她一眼。如今是什么光景,老爷赋闲在家,朝廷迟迟不分派职务。
长公主能让老爷官复原职吗?那长公主家的驸马也只是个管军马的闲职,能提拔老爷吗?”
徐氏说得安嬷嬷惶恐地伏跪在地上,不敢搭腔。
更重要的是,与平阳侯府的婚事,恐怕是结不成了。
平阳侯来提亲的时候曾说过,如果肯将苏晚意的嫁妆拿去填侯府的亏空,就会提拔老爷继续任职户部员外郎。
若是哪天平阳侯做到了户部尚书,那侍郎的位子就是老爷的。
婚事作罢,别说户部员外郎,老爷很可能会被外放到一个远离京城的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想至此,徐氏赶紧派人去将苏暮山叫回来,商量对策。
长公主三人一路就到了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夫人卫氏听闻宁安长公主拜访,赶忙出门口迎接。
见到上一世磋磨了她半辈子的婆婆,苏晚意眼中不禁渗出寒意。
上一世,丈夫新婚夜死亡,卫氏拽着她的头发就将她扔进了祠堂。
整个侯府不论主子还是下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一步步消磨她,一点点掏光她的嫁妆。
直到她毫无利用价值,一辆简陋的马车就送到了庄子上。
说是庄子,其实是个荒废的屋子而已。
她身边无人伺候,她的丫鬟都被卖的被卖,被打死的打死。
可怜忠心的忆秋和念夏,被污蔑用巫蛊之术诅咒侯爷,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打残发卖了出去。
苏晚意想到上一世在这府上所受的磨难,双唇紧抿,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渗出丝丝血迹,也浑然不觉。
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这位姑娘是?”卫氏看向苏晚意,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愤怒。
长公主也被苏晚意的怒意吓到了,这丫头得是多不愿意嫁给沈少虞呀?竟然这般生气。
“小女苏晚意,见过平阳侯夫人。”苏晚意被卫氏的话拉回现实,扯出一丝笑意,款款施礼。
卫氏听到苏晚意的名字,怔了一瞬,随即换上一副热情的模样,伸手就要揽住苏晚意。
“哦,这就是苏大小姐呀,长得这般如花似玉,怪不得少虞跟我说非你不娶呢。”
苏晚意躲开卫氏的手,道:“是吗?不过晚意并未见过沈大公子,不知沈大公子可在府中,晚意想当面答谢大公子的倾慕之情。”
“少虞前几日染了风寒,如今在房中休养呢,不便见客。”卫氏将三人请进正厅。
“晚意如今是我的干女儿,听闻干女儿定了婚事,我带她来见见未来的夫婿,侯夫人不会不同意吧?”长公主坐下,亲和地说着。
卫氏被惊得不轻,这苏晚意何时做了宁安长公主的干女儿?
本来想着她身份低微,进府后好拿捏,如今有长公主撑腰,恐怕拿捏不住了呀!
罢了,看在她百万两嫁妆的份上,这亲事还是暂且留着吧。
“妾身刚才也说了,少虞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正在卧床休养。还是不要看了吧,怕过了病气给长公主殿下。”卫氏说道。
“大夏天的怎么会染上风寒呢?莫不是沈少虞跑去雪山耍去了?”钟梦溪突然发问。
大夏天得风寒?唬谁呢?
“少虞夏日贪凉,下人又伺候不周,这才染了风寒之症。”卫氏解释道。
“一个小小的风寒,竟然要到卧床休养的份上了?”长公主见卫氏阻拦,更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