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好人,到底是哪位大公无私的英雄好汉愿意为了救她牺牲自我?
莫不是她的某位信徒迷弟?她心想。
不过眼下棘手的是,她上了对方的身,这就相当于夺舍了,无论原身死没死,她都得按照惯例,完成原身未了的心愿。否则受到天道制裁,她将活不过明年的今日!
孟今郁闷不已。
人都死了,让她上哪去完成心愿啊?
难不成还要她上地府亲自将人逮回来问?
她抓了一把头发,盯着手腕上的红线再次确认了两眼,趴在地上无奈道:你选错人了啊。
祸不单行,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很快,十分钟前离开的三人就会将一杯剧毒灌入她的肚子里。
而她如今被定住双脚困在此地,只能安静等死。
孟今直起身,连着在心中咆哮了数声:真是岂有此理!
灰瓦土墙,想活,她只能自救。
她转过头,此时,离开的三人已经回来了,跨过猪圈的门,将一碗泛着黑色气泡的奇怪东西端至她眼前。
她动弹不得,正如砧板上待宰的鱼殂,任人宰割。
少年抬起孟今的下巴,冰凉的瓷碗触上唇,伴随着他脸上愈渐扭曲的笑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孟今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翻,眉头紧皱。
怎么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
见她不从,少年掐开她的嘴,声如洪雷炸起:“怕什么,不就杀个人?都给我来搭把手!”
“不就是一个穷逼,死的只不过是一个贱民,什么也不是,就算告诉父亲又怎么了!”
孟今身子一抖,寒意横生,她力气不及对方大,挣扎中掀翻了腿边的罐子。
吧嗒一声,她振起身来,一面抓着头,作出狰狞的表情,双目猩红瞪向对方:“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
少年被她的模样吓了跳:“你……你疯了不成!”
他心有余悸,松开孟今道,“本公子也并非心狠手辣,瞧你模样实在不错,杀了的确可惜。你如今若是想开了,同意嫁我做妾室,本公子今日就不为难你。”
嫁人?妾室?
孟今明白过来,又故作惊恐,抱住自己的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我!”
“娶你?”少年鼻子里哼出一气,“本公子娶你,那是你的福气,要不看你长的标致,又不是那些凡夫俗女,本公子怎么可能看上你?”
他站的高高的,叉着腰,仰着头将鼻子往天上一指:“那群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整天整眼满心都想着那姓谢的,那姓谢的有什么好的!他除了长的比本公子帅一点,凭什么就有一沓子的姑娘瞧上她!”
“本公子最看不起那些胭脂俗粉的女人,碰一下都恶心!”
此人口中的谢氏,让她莫名想起了一位故人。
孟今心头狠狠一抽,但眼下情况危急,当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少年一听怒了,“难不成你也喜欢他?不可能,我明明就亲耳听你说过他坏话!”
“居然还想骗我,今日是留不得你了,酒来!”
孟今伸手制止,“阁下请慢!”
谢寄欢啊谢寄欢,就当你欠下我的,今日只好借你名号一用。
她昧着良心道:“我不仅喜欢他我还与他有染,早已私定终身,说他坏话是因为我们两个吵架了。”
“我就喜欢他那样的,长得又高又帅本事又强,我每天都在想着嫁给他,你现在碰我觉得恶不恶心?”
心一狠气都不带喘。
“怎……怎么可能!”公子呼吸一滞,仿佛收到了莫大的打击,“你这贱/人一定是怕死诓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来人,毒死她!”
他一手撬开孟今的嘴,说着就要灌下去。
“且慢!”孟今咬紧牙关。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我若说的是真的,你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吧!”
少年的手果然一顿。
“公子。”左旁的小弟牵了牵他的衣裳,“她说的好像是真的。”
少年神色扭曲起来,在二人的怂恿下,一把扔开孟今,掏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圆形镜子小巧精致,发出一寸淡光,身旁的小弟迅速退开两侧,闭实了嘴。
孟今有些惊骇,寒南山的人,竟如此避他如蛇蝎猛虎。
普通事物附上灵气,便成了弟子们能够得心应手的法器。此为通灵镜,外观模样似普通铜镜,却是弟子们可以用来相互联系彼此的媒介。
深吸一口气,少年闭上眼,半晌,朝着镜子凝聚了一团烟气,道:“喂。”
“姓谢的,她说她,爱你。”
说罢,抱着烫手山芋一般将镜子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