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省略掉一些细节,把这个结论告诉洛恩时,他沉默着舔舐着你的脖颈,企图用自己的信息素遮盖掉其他气味。
可是颈部太脆弱了。隔着薄薄的肌肤,你动脉中流动的血液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吐息和湿润到暧昧的触感,你忍不住用很小的力气去推他毛茸茸的脑袋。
他离开一些歪头看,视线落到你过于白皙的、被不轻不重地舔舐后就变得粉红的肌肤上。他满意地眯起了眼,尖尖的虎牙露出来,笑容有些恶劣。
“很好看。”
于是你不好意思起来,顺手拿起旁边的毯子盖住了泛红的脸。
你很惊讶地发现Alpha也会有这样不安的时刻。你忘不了那天与死亡擦肩而过时,他怒火中烧地挥拳打飞那个虫族的场景。在很重地喘息了几声后,他望向你时很快划过的、惶恐的眼神——你很少看见这个。
让你感到不安东西有很多,有时候只需要同学一句略显冷漠的话,你就能翻来覆去地想一整夜。但洛恩似乎一直是潇洒的、高傲的,什么在他心里都留不下痕迹。
那时他喜欢带你去爬山——在小区附近的、或许只能被称为小土丘的山。和他不算熟的时候你还不敢拒绝,只是心里打着鼓抿唇跟在他身后。
虽然是小土丘,对没长大且缺乏力气的你来说也有点勉强。不过爬了一阵子就累得有些恍惚,脚步虚浮起来。你扶着树休息时远远走在前面的洛恩折回来了,表情不耐地把水递给你,说:“喝吧。”
他居然有带水瓶,不过好像没见他喝呀……
你这么想着,很缓慢地小口抿着水,视线从半山腰越过,落在星星点点分布的城镇上。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却美得陌生。
“喂,松开啦。”
你被洛恩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他的衣角。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一双焦糖色的眸子落在你的指尖上。
“抱歉……”你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被烫到一般。
但你确实有些害怕啦,毕竟从这里看下去还是蛮高的。于是你又眨眨圆眼看洛恩,是故作可怜的表情。
你算不上聪明,甚至有些迟钝。但即便如此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当你犯了错、或者要恳求什么时,看到这副表情的父母总会捏捏你的脸颊说着“好吧好吧,下次别这样了”。
这显然很有效,因为洛恩不说话了,抿着唇任你拉着。
说实话,有点像兔子,洛恩想。他本来觉得麻烦,想着不带上你的,可是是你用绳子帮他逃出来的,一个人站在那里也显得有些可怜……而且他确实保证过,你们是朋友什么的。
但是你走得也太慢了吧。明明是他喘息都不用的、几步就跑上来的路,你却气喘吁吁地走了好久,先是兴致勃勃地看路边的小鸟和野花,后来就哼哼唧唧地爬,像是开了0.5倍速。
洛恩是真的不明白你在看什么——那些他在窗台上见过、甚至抓过很多只的蝴蝶、折过许多枝的花。你停在半山腰时他正在因不见了你的踪影而慌张,有些急切地跑回去却发现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往下看。
他带着气也看过去,可是横竖都看不去趣味来。他只分辨出那棵树他爬过、那个屋顶是他曾踏足的……可就在他准备打断你让你接着往上走时,视线落到了你的侧脸。
被无数人夸过可爱的面容在此刻显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来,他看着你被风吹拂起的淡金色的碎发、眯起的棕色杏眸和挂着笑的嘴角,莫名感觉静了下来。
这种感觉在你第二次拉住他的衣角,眨着湿润的眼睛看他时更甚了。
很久之前,母亲为他买过一只兔子。兔子的毛是洁白、柔软的,像一朵蓬松的云,耳朵则粉红得像花朵。他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仿佛一碰就死的小动物,总觉得麻烦。可是当他有些恶劣地逗弄那只兔子时,母亲总会用温柔但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他敏锐地感到其中受伤的部分。
他是在兔子死去那天才意识到这一切的。即使平常会逗弄它,洛恩也是在某种朦胧的界限内去做的。但是那天偷跑出去,带着隐秘的喜悦回到家里时,他却看到了兔子的尸体。父亲带着严肃的表情,说这是对他的惩戒。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洛恩的内心升起。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毕竟那只兔子麻烦、柔弱……况且总会死掉的,哪怕不是今天。可是那一刻洛恩心中的确有一角坍塌成了废墟。愤怒和恨意包裹了他的内心,然后是逐渐蔓延开的后悔……这些混杂的情绪让他感到陌生,但好像又种下了什么。
他没有吸取教训乖乖呆在家里,不违背父亲的命令。他逃离的次数反而更多,更娴熟了,尽管那时还没有人为他递绳子。他用各种方法偷钥匙,把门锁砸坏,最后带着兔子的尸体来到附近的山丘,用匕首挖出一个小小的坑。
他那时立了木牌,用铅笔书写了拙劣的文字以示标记。但没有任何建筑物作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