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这三句话,犹如三记炸雷在武英殿内响起,群臣顿时炸开了锅。
“这、这七皇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合着大家说的都不对,就他一个人对?”
“可不是嘛!他第一次参加朝会,三句话得罪了两位皇子,三位重臣,从今往后,越王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就是,到底是年少轻狂,刚刚赈灾立了功,又被陛下册封双珠亲王,飘了!”
“谁说不是!我听说越王这次前去临安,虽然平了水患,却从当地搜刮带回不少银子,还弄回好些个女人,甚至临安行宫里的宫女都不放过,带回来好几个!”
“宫女算什么!我听说,吏部尚书赵大人还没过门的儿媳妇李清瑶,都被越王从金陵一起带回来了!”
“还有这事?李清瑶下月初不是要与赵元成成亲了吗?所以李清瑶也许只是与越王顺路,回来成亲的吧?”
“顺路回来成亲?会有这么巧的事?我看未必!”
“不对啊,越王不是要娶欧阳红缨了吗,难道欧阳红缨也不管他?”
“欧阳红缨?别提她了!还没过门,她就整天和越王腻在一起,成何体统!”
“就是就是!唉,越王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既贪财又好色!”
“怎么会这样啊?难怪宫里前几天传出消息,陛下让皇后将越王收为义子,看来是得好好管管他了!”
有人带头,大臣们的话头迅速从军国大事变成八卦消息。
群臣议论声中,太子秦阔按捺不住,最先发飙。他朝秦轩大声喝道:“老七,你懂个屁!本宫……”
“太子!”梁帝沉着脸打断太子的话,“注意你的言辞!”
二皇子一怔,急忙朝梁帝行礼道:“是,父皇,儿臣听老七胡说八道,实在生气,故此有些急了!”
“那也要注意你的言行!”梁帝依旧沉着脸道,“作为太子储君,你要听得进别人意见,哪怕是不同意见,甚至十分难听,也要切记忠言逆耳!记住了吗?”
“是。”太子口是心非地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
梁帝转头看向秦轩。“越王,你这三句话,等于把所有人的看法全给否了,那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何要这样说!”
“是。”秦轩面色淡淡,朝梁帝行礼。“父皇,我先说说百里大人的观点。”
“百里大人刚才说——北燕看似强大,实则是由无数游牧部落联合而成,内部十分松散。之前屡次进犯大梁,之所以得手,纯属侥幸。”
“父皇,百里大人此言过于乐观,甚至是在刻舟求剑。”
“刻舟求剑?”
大梁君臣全都听过这个成语典故,当下同时一怔。
百里泓更是走出班列,朝秦轩背影行了个礼道:“越王殿下,下官愿闻其详!”
秦轩回过身来,朝百里泓微笑道:“百里大人,我这个说话直,话糙理不糙,请大人多多包涵。”
“大人刚才说——‘北燕是由若干部落联合而成,内部十分松散’,那是从前。如今的北燕,业已变成与大梁一样的帝国。有组织,有目标,有法度,有文化。”
“我来举个简单例子。”
“想必大家一定记得,大约四十天前,我与北燕大司马多尔吉在紫宸殿中唇枪舌战。期间,多尔吉无意说出他也阅读《孙子兵法》。”
“百里大人,当一个厨子不研究菜谱,开始看兵法……哦,这句话不对,应该这样说——”
“百里大人,民间有这样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不知你听过没有?”
“这?”百里泓顿时怔住,一脸茫然地喃喃自语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越王殿下,此言何意?”
秦轩老神在在一笑。“看来百里大人没有听过此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一个读书人与流氓对决,读书人掌握无数先贤之道,在方法上胜过流氓。”
“可是当流氓同样掌握先贤之道,却不被圣贤的礼数束缚,不按套路出牌,不按常理出牌,不在乎生死,不计较一时得失,只在乎最终结果,甚至他会抱着‘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不要命打法,与读书人拼个你死我活,而读书人却被先哲礼教束缚,患得患失,畏手畏脚。”
“由此一来,双方此消彼长,胜负立判!”
“百里大人,你觉得呢?”
“这……”百里泓语塞,低头沉思秦轩的话。
另一边,礼部尚书何大人忿忿道:“此等泼皮无赖,奸佞之人,即便取胜,也胜之不武,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对!胜之不武,人神共愤!”几个大臣捧臭脚。
秦轩朝老尚书微微一笑,却没反驳。
这个工夫,兵部尚书回过神来,朝秦轩行礼道:“越王殿下,您说的这个例子通俗易懂,十分精妙,下官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