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缓缓前行,突然一只手从车帘外伸进来……
“王匠师!秦公子!先别走啊!”
秦谓连忙叫车把式将车停下。
车帘一动,只见方才那主家老爷的头就钻了进来。
“大师啊,你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啊?求你出手替我化解了吧!要多少钱,您直说就是。”
“这……”秦谓看向对面的王五猁。
比起银子,他更在意的是王五哥。毕竟之前王五哥对他有些误会,他只想消除二人间的误会,得到王五哥的认同。
要不然,以后他还怎么接近小团子呢。
林逃逃也好奇的仰头看王五猁。
“董老爷,您自己做过什么事,只有您自己明白,而我不清楚。至于您说的化解,师傅教导不进他人因果,是我们这行的规矩。还是方才那句话,找到那户人家,弥补过错后诚心取得他们的原谅,方可化解。”王五猁认真道。
他找到绝户钉的地方,隐约可见残缺的符文。如果没看错的话,那符文是用血画成的。
在梦中时,师傅曾交代过,学一行,最忌讳介入他人因果。
更不要见钱眼开,什么钱都去赚。因为有些钱赚得,而有些钱赚不得。
他虽然不懂,但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明白的。
“秦、秦公子,大师,能否找个地方详谈?”董老爷突然转了话头。
秦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投来询问的眼神。
王五猁见他死死拉着马车,没有松手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董老爷二话不说,不等车把式放马凳,就自己爬了进来。挑起车帘吩咐车把式把马车赶回去。
马车还没停下呢,就听外面闹哄哄的。
“哎呦,这咋又回来了呢?”
马车停下时,四周已是人墙。
董老爷先行下的车,把车把式拿来的马凳接过去,便将他们扶着下了车。
随他来到花厅,董老爷便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去。
他眸光暗沉,低语了一句:“大师啊,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当年犯的错有多大,这才没法按您说的方法去做啊!
这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我也不至于愁成这个样子。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就算我去找,也不见得能找着。”
王五猁没有说话,反倒是秦谓问了句:“董老爷,你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这……”董老爷欲言又止,看了他们半晌,像是考虑半晌,长叹一声道:“这事还得从当年修建这宅子时说起……”
合着,当年董老爷买下这老宅,便找了匠人们来推倒重修。
当时找的,还是十里镇比较有名的木匠。
那木匠有一儿一女,儿子随他一起做活,女儿十二三的年纪,每日都会给木匠父子送饭。
也正是因此,他才无意与那女子碰见。
然,只一面,他就被那女子的笑容吸引。
“那年,我已二十七,早已经成婚。我便想着,纳她进门。我想,我董家不说家大业大,那也是十里镇小名气的商贾。她一个木匠家出身的女子,我看得起她,那是她的造化。然而……”
董老爷也没想到,那木匠将自家闺女视为珍宝,无论他出多少钱,木匠都不同意让他的女儿做小。
更何况,他家闺女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根本就看不上他。
那姑娘直言,别说做小,即便是娶为正妻,她也是不嫁的。
“其实当初她若不是说了这句话,我也不至于纠着那口气咽不下去!你想啊,她一个木匠家出身,凭什么瞧不起我?于是我、我就……”
董老爷端起手边的茶盏,猛的灌了一大口方道:“我就使了些手段,把她那一起长大的竹马,弄牢里去了。
其实我也没说非要娶她。不过是想出口气,让她知道,我和那愣头小子的区别有多大。没想到,她倒是因此点头了。条件便是把那啥也没有的愣头小子放了。”
“见她低头,我那口气也就消下去了。再后来,我想着当初我声势浩大的要纳她,那我不得把脸面找回来嘛?
就想等她嫁进门那日,就如当初她对我那般,将她拒之门外。谁曾想啊!出嫁的前一晚,她就投了井了!真的,我发誓,这、这整件事就是个意外!
我董文莱要钱有钱,要田有田,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当初无非就是堵了口气,争个脸面,真不至于把她往死里逼!若我知道她那般刚烈,我、我哪会惹这种麻烦!”
正说话呢,门口突然咣当一声,竟是不知哪来的风,把门吹开了,重重砸在墙上。
“天凉了,风大。”董文莱起身去关门。
林逃逃却是眉头缓缓上挑。
【风?怨气还差不多!若不是你真没有逼死她的意思,这宅子早就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