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一片漆黑的城中村还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响了一晚上的键盘声终于停下,钟雨歪了歪脖子,伸了个懒腰。
舒服!
程序完美运行,该改的bug也都改好了,她终于完成了毕业设计。
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八点还得起床去上班。
钟雨将电脑合上,明天再完善一下论文,周五前交上去就行。
站起来的瞬间,钟雨突然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她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疼痛才慢慢得到缓解。
这就是熬夜的教训么?
以前熬夜也感受过心脏疼痛,只是没这么剧烈。
心大的钟雨捂着胸口,小心翼翼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钟雨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发生在上个世纪,梦中的主角是一个叫林引珠的女人,她和所有普通人一样,顺利长大、完成学业、结婚生子。突然有一天,她的人生发生了巨变——她的女儿不见了。她在寻找女儿的路上丢了工作、失去丈夫、和娘家人反目成仇,最后死在了路上。
梦里的场景还是多视角的,钟雨比梦中的女人看到的更多,她看见林引珠女儿丢失的真相,是她婆婆亲手将林引珠女儿卖掉的,因为想要一个孙子。
梦中的场景乱七八糟,犹如走马灯一样,在钟雨脑子里不停上演。
钟雨觉得头痛,眼皮似有千斤重,她费力撑开眼皮,入目是刺眼的阳光。
钟雨重新闭上眼,将头转到另一边。
不对,她的房间哪来的阳光直射?
钟雨彻底清醒,她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块陌生又熟悉的花色帘子。
陌生是因为,她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么俗的帘子;熟悉是因为,她在梦里见过。
钟雨“腾”的一下坐起身,不动还好,一动,钟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她捏了捏酸软的肱二头肌,心头疑惑渐起:我这是睡了多久了?衣服谁给我换的?
查看自己身体时,钟雨猛然发现,她的皮肤白皙了不少,手指也纤细了。
惊慌失措的钟雨猛地拉开床帘。
果然和梦中一样,床头有一个小书桌,桌子上有一个搪瓷杯。
墙上挂着一面粉色的方形镜子。
钟雨下床,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扶着书桌坐下,深吸一口气才敢抬头去看镜子。
“啊。”
镜中的人赫然是梦中林引珠的面孔。
钟雨摸摸脸,镜中人也摸了摸脸。
钟雨沉浸在惊恐之中,忽略了身体的高温。
这是怎么回事儿?
钟雨无措的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她怎么变成林引珠的样子了?
那林引珠去哪了?是死了,还是到了她的身体里?
钟雨觉得脑子里有一团浆糊,浑浊的令她无法思考。
明明前一天她还在高楼林立的cbd中当牛马,现在却到了上个世纪当便宜妈妈?
妈妈?
对了,林引珠的女儿呢?
钟雨四处查看,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除了她,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床铺对面挂着同款床帘,钟雨掀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坨发白的被褥,这是林引珠婆婆的床。
现在住房紧缺,林引珠和她丈夫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又找了些门路,才分配到一间宿舍,自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林引珠婆婆住。
走出房间,客厅很小,贴墙摆放着两个柜子,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
钟雨一眼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领导人画像。
日历和时钟在正下方,此时是……
“1985年10月10日,上午十一点?”
钟雨觉得脑子胀胀的,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无数的记忆涌入钟雨的脑海中。
走马观花中,梦中10月10日的场景越发清晰。
就是这一天,林引珠的婆婆丁冬菊把她女儿李琳安带出去卖掉了!
紧要关头,钟雨反而冷静下来了。
眼下不是纠结她为什么变成林引珠的时候,而是要先救下林引珠的女儿李琳安。
兴许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任务。
兴许完成任务她就能回去了。
不管怎么样,钟雨都要救下这个孩子。
她知道,丁冬菊带着李琳安去了百货商店。
钟雨一边回忆着路线,一边回到房间,从抽屉中找到退烧药吃下,又翻出囤积的饼干吃了两块。
这里离百货商店挺远的,她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体力支撑她救下孩子。
一杯水下肚,饥饿感消失,钟雨匆匆忙忙往外跑。
林引珠一家住在纺织厂职工宿舍的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