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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1 / 2)

身后人一直没有动静,沈如春心中忐忑不已,揪住被子的手纂得愈发紧。

“你——你不去找东西么?”沈如春迟疑道。

后头还是没声息。

沈如春心中一阵发毛,她正放下手要扭头去看时,一只温热的掌覆在了她的眼睛上,惊呼声还未出口,那人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那人的声音异常沙哑。

沈如春十分配合的点着头。

其实那人捂得并不紧,只是虚虚贴着。

未几时,他撤下手,但另外一只还遮在沈如春眼睛上。

“你若要找东西尽管去找。”沈如春轻声说。

那人却依然捂着她的眼睛,沈如春的睫毛与他的掌心轻腻接触,有一种细微的毛茸茸的感觉。

外头风沙呼啸声从敞开的窗户处灌进来,一并进屋的,还有荒漠特有的夜晚的寒凉。

沈如春揪着被子,往上遮几分,又补充道:“我不会偷看的。”

可这人却奇怪得很,他像是听不见她说甚么似的,毫无反应。

沈如春虽然看不见,但感觉他好像在盯着自己瞧。

她大着胆子往边上挪了几分,调整坐姿。那人捉住她的手腕,沈如春先是吓了一跳,随后领悟过来,他是让她自己捂着眼睛。

自始至终,除了开始那句,这人就再也没说过话。

真是古怪,沈如春心想。她捂着眼睛,支起耳朵,听到一阵细微声响后,屋内陷入寂静。

可她又不敢再撤手去瞧,等了好一阵,她捂得胳膊发麻困意也上来了后,才忍不住出声问:“你好了吗?”

屋内悄无声息。

沈如春捱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看。

那人不知何时出去的,甚至还贴心地替她将窗户给关上了。

沈如春觉得奇怪又好笑,可她也不想去看屋内四娘子到底丢了甚么东西,被如此一惊一折腾,原先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此刻闷头便入梦。

第二日一大早,她被四娘子给吵醒了。

四娘子一手掐住腰,一手挑着团扇,用细长的扇柄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小姑奶奶,你昨夜听见甚么动静了么?”她眼上敷着薄薄一层桃花粉,这艳俗的妆容贴在她面上却并不显违和。

沈如春眼皮子还黏在一处,她努力睁开一条缝,囔囔几句,转身又睡。

四娘子将她身子扳过来,用团扇轻扑了她一下:“小娘子,我这可不是白吃白住的,起床。”

她将沈如春的被子掀了,把人从榻上拖下来。

沈如春又困又委屈:“那些金叶子都给你了。”

四娘子斜斜挑着眼:“今儿该去学舞了。”

沈如春想爬回床上装死,四娘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出了房。沈如春没想到,四娘子看似瘦弱,力气竟这般大。

沈如春下楼去后院水缸中打了一小盆水,蹲在客栈门口的石槽面前漱口时,听见四娘子在堂前用胡话说些甚么,大约是指挥伎子和堂中跑腿的做好开门迎客的准备。

忽然,四娘子像是见着了甚么人,捏着细尖嗓子,用中原话骂道:“哪个杀千刀的,偷了刀谱。一本破刀谱有甚么好偷的。”

沈如春一面漱口,一面恍然,原来昨夜进来的那古怪人是那黑袍人。

旁边拴着的马忽然打了个响鼻,沈如春吓得往旁边挪,同这黑马大眼瞪小眼相互觑着。

忽然,一人挡在了中间。他伸手解着石墩上的缰绳,沈如春蹲身仰头看着打量着他。不远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与黄沙融合在一起。这人一身黑袍,好似是隐在光明里的阴暗。

他左手牵住缰绳,脚踏在马镫上,翻身上马。

四娘子斜倚在门前柱子上,不依不饶地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要去哪?”

黑袍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往前收拢时,不经意间扫过蹲在角落里的沈如春。这人将自己覆得严严实实,沈如春只看见宽大兜帽下露出来的两只眼睛。

她心中泛起一阵怪异,觉得自己这姿势太过尴尬,蹭的一下站起身。

那黑袍人策马向着太阳方向走去,走入黄沙中。

四娘子又低骂了一句:“同陈三望一个臭脾气。”旋即扭头看着沈如春,沈如春识时务地走了进去。

如意馆极少供住店,只是来往商旅中途的歇脚地,胡商中原客在此处补充干粮和水,喂饱马匹和骆驼,又继续赶路。

陆陆续续有商旅在馆中休息,堂前也开始热闹起来。

沈如春被四娘子逮在偏堂角落里,四娘子让她先在这处看看胡姬是如何跳柘枝舞的。

沈如春坐在月牙凳上,手指揪着衣裳上的金铃铛,打着哈欠。

馆中小厮将毛毡拖到堂中央,又把一座莲花放在上头。羯鼓声起,羌笛渐响,序散后,莲花瓣绽开。两名舞伎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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