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臣只看到了日月龙旗,便以为赶来的援兵是朱由校的中军。
但当援兵近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
来的,是祖大寿和关宁军!
这让他更加喜出望外,作为辽东经略,关宁军的战力他再清楚不过。
大明卫所,满额是五千六百人,可真正能达到这个数字的,却少之又少。
可关宁军就是个例外!
不止五千六百人的兵额满了,而且还超出了近两倍之多!
整整一万五千人!
并且在这一万五千人之中,有大半都是家丁!
兵可以缺饷,但家丁永远都是足额发饷的,这是主将的特权。
因为在战场上,对他们来说,家丁永远比那些大头兵更加可靠!
他们和主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此刻,这一万五千人全数到场,且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祖大寿并没有和王之臣交流,在双方相汇的第一时间,便下达了军令。
“所有敌人,一个不留!”
“杀!”
话音落下,满桂、赵率教、何可纲当即带着部下家丁,朝蒙古骑兵扑了过去。
他们虽是从海州远道赶来的,可在行军途中,并没有过度的消耗马力。
而蒙古骑兵却和王之臣缠斗了近一个时辰,此时早已疲累不堪。
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阿拜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一句话。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去死!”
满桂一马当先,手中的三眼火铳抡圆了向前面的蒙古骑兵砸了过去。
那骑兵听到声音,顿时一脸惊骇,直接使了个蹬里藏身,避开了这当头一铳。
可满桂却招式不改,硬生生的砸了下去。
“咔嚓!”
“唏律律”
随着骨骼碎裂声响起,那名蒙古骑兵的战马,直接被砸断了脊梁骨!
在惨叫声中,后半身瞬间垮了下去!
而那名骑兵,更是被压在马下,脑袋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想要挣扎着爬出来,却被满桂身后的骑兵,一记马蹄当场踩爆!
赵率教手中的一杆长枪,几乎在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套动作。
刺、收、刺、收
不同于他们二人,同为关宁军中的骨干,何可纲却藏于人后,一双眸子不停的寻找着蒙古骑兵的薄弱之处。
在他身边,几十名家丁手持弓箭,每当何可纲指向一处,他们立刻便是一轮齐射覆盖过去。
直到此时,祖大寿才抽身来到王之臣身边,用带着调笑的口吻说道。
“王经略,不知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王之臣长长的松了口气,在亲卫的搀扶下,走到辎重车上坐了下来,并没有回答祖大寿的问话,而是一脸疑惑的反问道。
“陛下的龙旗会何会在你军中?”
“还有,陛下为何没有与你同行?”
祖大寿笑着指了指东南方向:“中军携带的那劳什子道理太过笨重,渡河不便,只能从千山那边绕行了。”
“陛下担心你在这边等的太久,被建奴盯上,这才让下官赶来支援。”
“没想到,还真捞着了!”
听到这番回答,王之臣却更加疑惑了。
“你不是从千山过来的?那这万余大军是怎么渡的河?”
祖大寿指向远处被蒙古骑兵炸开的浑河缺口,颇为自得的说道。
“巧了,下官和建奴想到一起了。”
“同样是在河道上做了文章。”
“只不过,建奴是用人把河堤炸开,而下官却是用人把河道给平了!”
王之臣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把沙河平了?!”
祖大寿点了点头:“没错!用建奴尸体填平的!”
“不然经略大人以为下官是如何这么快赶过来的?”
说完这话,他一脸得意的看向王之臣,似乎在说,快来夸我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王之臣非但没有夸他,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变的愤怒起来。
祖大寿不解:“经略大人为何如此看着下官?”
王之臣冷冷的说道:“沙河为浑河分支!若不是你把沙河堵了,这浑河决堤也不至于如此严重!”
祖大寿闻言愣在了那里,嘴巴张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若不用尸体在沙河中填出一条路来,关宁军便不可能来的如此之快。
可同样的,如此沙河不填,浑河就算决堤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水势!
或许,这便是一饮一啄皆为天定吧!
就特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