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承运殿的门口多了把椅子。
朱由校坐在上面,看着锦衣卫们将从代王府里搜出来的财物,一箱箱的搬过来。
郭允厚抱着册子,给一件件的珠宝玉器估价。
从午时末,一直忙活到酉时中。
而得出来的结果,也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单单白银就有一千一百万两!
另有黄金七十万两!
珠宝玉器更是多达八百万两!
这些,还仅仅只是财物。
并没有算上代王府的那五百万亩田地!
按照现在的地价来说,那些地,也差不多能值个一千多万两银子了
“陛下,这下子赈灾不愁了啊!”
郭允厚抱着册子,一脸狂喜的凑到朱由校近前,结果却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郭爱卿是不是又搞错了?这些可都是要入内帑的!”
魏忠贤也在旁边咧着嘴笑道:“就是,郭尚书这大白天的怎么就做上梦了?”
郭允厚的一张老脸顿时就垮了下来:“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啊,您就忍心看着山陕的百姓没饭吃吗?”
朱由校看着他,笑而不语。
鮥瞳乐呵呵的从后面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郭允厚。
“来吧,郭尚书”
郭允厚呆住了!
这一幕,太熟悉了有木有!
北京城里的寺院,共计抄出白银两千三百四十二万两,可光给西厂还账,就用去了一千八百五十四万!
没错,光利息就涨了五十四万两
按照王承恩那个缺德玩意儿的原话就是,就算不满一年,也得按一年计算!
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只剩下四百八十八万两了!
接着,就又遇到了趁火打劫的吴淳夫,直接死皮赖脸的从户部‘抢’走了一百万两。
说是给边军造兵甲的费用
而吴淳夫前脚刚走,礼部尚书又带人冲进了户部,同样是一开口就要钱。
五年,一千五百所学堂。
造学堂是工部的事,可礼部也不能闲着。
选址、选拔授课老师、还要提前把课本备出来
这些,也要大把的银子往里扔!
所以,尽管郭允厚有一百个不乐意,还是被孟绍虞给带走了五十万两银子。
在孟绍虞走后,郭允厚随即便让人把户部的大门给紧紧关上了。
差点把吏部尚书王永光的鼻子给夹掉
虽然他手里还剩下三百三十八万两银子,可是购粮却是一项巨大的开销!
就在他离开京城的同时,户部右侍郎也带着整整二百万两银子南下了。
也就是说,刚富了没两天的户部,再一次成了穷鬼!
一百多万两银子的家底儿,对于国家财政来说,确实和穷鬼没啥两样
所以,面对鮥瞳递过来的欠条,郭允厚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
陛下让自己来山西伴驾,就是为了签欠条更方便一些!
签了欠条,这些银子就是户部的了,运送回京时的一切花费,自然也要收户部支出。
陛下好算计啊
他很是憋屈的看向朱由校:“陛下,臣不借行不?”
朱由校闻言则是挑起了眉毛:“看你这话说的,朕岂是那强买强卖之人?”
“鮥都尉,把那玩意儿收起来!”
郭允厚见状不由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可下一刻,就见朱由校笑着说道:“郭尚书,关于赈灾之事,朕有一事,想听听郭尚书的意见。”
郭允厚一愣,连忙拱手:“还请陛下明示!”
朱由校看着眼前的众人,缓缓问道:“据朕所知,历朝历代在赈灾之时,最容易出问题的便是吏员。”
“你们能否回答朕,那些吏员为何要如此做?”
话音落下,不待郭允厚开口,便见魏忠贤谄笑着答道。
“皇爷,老奴虽不是男人,却也知道男人这一辈子,只追求三样东西。”
“一为权,二为利,三为色。”
“吏员不是官,想要为官,便要三年九考皆过,而即使都过了,也要经历官办、省祭、覆考和无休止的等待才能获取官身。”
“真正从吏员做起,能够得到官身的,据老奴所知几乎寥寥无几。”
“所以,只要做了吏员,也就意味着他们和官途没了关系。”
“至于色不是老奴看不起他们,这些吏员都是升斗小民出身,又有谁会送美人给他们?”
“权和色,他们想得而不可得。”
“但利却不同,尤其是赈灾之时,海量的钱粮从眼皮子底下过去,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