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些政治家，挡不挡得住鲛人一怒？”
“你什么意思？”步晖墨在官场和战场上你来我往了十余年，也谈了十余年的判，但这么离谱的神话故事，他是第一次见人直接搬上桌来讲。
“苗璇音，都是这个年纪了，故弄玄虚这一套就没必要了吧？”
鲛人，是沿海地区特有的传说，是对于人类而言神秘无比的大海的宠儿，在某些与世隔绝的偏远地区，更是只能存在于篝火旁口耳相传的禁忌。
传说他们的实力与仙人无异，可以用歌声震碎礁石，引动潮汐。那些江湖上的再怎么厉害的大侠也不是对手。
烨族人来自海外，传说里的确与鲛人有亲。
但这还是太离谱了一点吧！
可步晖墨一句疑问还没出口，就被苗璇音飞速打断：“哦～倒是本座忘了，海水要真淹上来，您老人家神功盖世，自然是有地方躲的。那些活在墨城的愚民嘛，死活不重要，不重要哈。”
阴阳怪气果真是让苗璇音玩明白了。
墨城是步晖墨待了足足三年的地方，他或许很讨厌和姚如玉分开的这三年，但是食君之禄千个日夜，他对这偏远之地也有着太多无法割舍的回忆，总归是不敢赌的。
他沉吟片刻：“没有证据，你叫本王如何信你。”
且不说鲛人的存在是否为苗璇音的杜撰，就算是真的，苗璇音自身又有什么实力去对抗鲛人族？又为什么不干脆联合鲛人夺回墨城，还省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和他谈判。
只是步晖墨能这么问，也侧面说明他确实被拿捏住了。
所以面对这种不痛不痒的质疑，苗璇音一点也不在乎：“王爷记性似乎不好，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因为这本就是我苗疆领土。”
二人对视片刻，好像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姚如玉一言不发地继续舔舔爪子，但也已然看透了局面。只是好气哦，这样一来，自己刚刚被追的满地爬的账，是没法算了。
苗璇音似乎终于良心发现，感觉自己这话有点假大空了，于是爽快地多加了一道筹码：“那再许王爷一物如何——三年前你所求之物。本座彼时并非吝啬，只是确实有难言之隐，如今没有这份桎梏，王爷愿意借多久就借多久！”
三年前？步晖墨向苗疆求过什么！？姚如玉瞳孔陡然一缩，冥冥之中似乎感应到一些事情。
未知的动机，板上钉钉的罪名，还有分开的这三年……每一个都是打在他心口上的钉子。
微风卷起枯叶，裹挟来河浪的怒涛，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打在小猫身上。
姚如玉有那么一瞬间被从前的那些阴谋论和三年的孤寂感压到喘不过气来，脑袋一片轰鸣，似乎又回到了那些身体思维被不由自主控制的夜晚。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浓稠到滴水的黑夜。直到战马的嘶鸣声炸起，就这般猝不及防划破了天边，捅了一个泄光的大窟窿。
顺着光芒抬眼而去，正巧对上他的少年。
心跳，忽然就平稳了下来。
“够了！”步晖墨抬起黑黢黢的眼睛，冷道：“圣女也信了那些风言风语不成？”
苗璇音乐得和他打哑谜，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歪头故作俏皮：“那重要吗？”
“好啊，既然是要合作，那圣女也要先拿出一份诚意才是，”步晖墨活动了一下脖子，已然是同意了的表现。
毕竟抛开那些糟糕的前尘往事和不知真假的鲛人论，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那些海外人炸山！
而摆在面前的就是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于是步晖墨很快收敛了情绪，又恢复成那个几乎没有弱点的边疆王，语气平淡道：“本王先行去靶场调兵，一个时辰内咱们若能里应外合拿下波波山，本王便信了你。”
“自然可以。”意料之中的答案，苗璇音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立刻答应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但她又想起什么，回头向还在思考的姚如玉弹了一枚银针。
猝不及防，姚如玉只感觉一股热流涌上，而后眼皮愈来愈沉，甚至来不及再看步晖墨一眼，就直愣愣躺了回去。
“你为难一只猫儿干什么？”步晖墨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刚刚来的时候你也在追他，怎么，有仇？”
苗璇音噗嗤一下就乐了，好心提醒道：“这猫儿可是你军里的功臣，建议你好生养着。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吗？我再说一遍，三年前你找我，给你家陛下求解药，我不给有我的原因，现在——”
“现在人已经入土为安，你还想扰他清静不成？”步晖墨皱眉打断，他直觉苗璇音肯定瞒了他很多事，而且绝对和自己有关。
圣女大人毫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扰人清静，日后自有分晓——总之，你要做的很简单，养好他，然后乖乖把墨城还回来，然后你想要的，自然都会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