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觉得自己浑身都快长毛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帝姬该有的品格,她可能早就像孙悟空刚化成人形那样,连蹦带跳往外跑。
但姜芙也比平时走得快。
身后的宫女阿嫱和阿媛气喘吁吁地跟着。
宫道上,她俩不敢大声喊,只能压着声音:“殿下,殿下,请您慢一些!”
姜芙到了御花园,总算停了下来。
冬季萧索,不过宫人将花木打理得不错,特地移栽了一些耐寒的植物,看上去也不至于光秃秃一片。
守在门口的太监满脸堆笑,向姜芙行礼问安。
“公主,皇后和顺贵人在逛园子。”
太监小声说了一句。
姜芙点点头,阿嫱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那太监。
太监顿时眉开眼笑,又补充一句:“奴婢觉得,皇后娘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这就是银子的作用了,如果不给银子,他肯定不会多说。
姜芙心中有数,打发他下去。
周皇后脸色能好才奇怪。
姜政早过了弱冠之年,换成别的男人,可能孩子都满地跑了。
但他就是没有儿子!
从前他是王爷,王妃椒房独宠,只是一直没怀孕,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姜政登基为帝,按祖制填充后宫,除了将正妻立为皇后,他又多了十几个女人。
不过,姜政以自己初登大宝为由,对嫔妃晋封品阶一事十分吝啬。
目前后宫只二妃二嫔,其他都是低品阶甚至不入流的。
其实这也正常,姜政还年轻,现在早早地把四妃六嫔都封完了,以后入宫的女人还怎么混?
但又有人说,这是皇帝偏宠周皇后,不愿意大封六宫,弄出几个高位妃子给周皇后添堵。
要知道,一个受宠且有子的贵妃,甚至比无宠无子的皇后更有权势。
甚至可以取而代之!
只是姜芙觉得,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姜政自己清楚了。
“殿下,咱们还进去吗?”
阿媛小声问道。
姜芙整了整披风,笑着回答道:“为什么不进去?正好给皇后请个安,感谢她送来的那对护膝。”
阿嫱嘀咕:“那针脚一看就知道是绣绘姑姑的,皮子也不是顶顶好的……”
姜芙失笑地戳了戳她的脸颊:“行了,你还想让国母给我亲手缝东西啊?”
连一向稳重的阿媛也摇头:“按说是不该,但真要说起来,大嫂给小姑子做些小东小西,未尝不可。”
见四下无人,姜芙不由得收敛了笑容,对二女正色道:“这话我只说一次,我和周皇后不是寻常姑嫂,我和陛下亦不是寻常兄妹。阿嫱,阿媛,你俩从小伺候我,我们主仆情分非同一般,但你们也千万不能失了本分,忘了规矩。不然,连母后也保不了你们!”
先肯定对方的价值,再强调彼此的情谊,最后加以警告,点出最坏的后果。
短短一席话,信息量却很多。
能在宫里生存的,就没有蠢的,阿嫱和阿媛自然不笨,两个人都听明白了。
一个脸色变得凝重,另一个则微微红了眼圈。
等姜芙说完,二人齐声应是。
假山旁,周皇后和顺贵人面对面站着。
顺贵人家世不高,宠爱也不多,之所以还能捞个贵人当当,一是因为她很早就伺候姜政,在潜邸里就是类似通房的存在。
二是她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做周皇后的人。
天冷捧手炉,天热打凉扇,顺贵人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地服侍着周皇后。
甚至就连周皇后每次生病吃药,她都会站在床头,先喝上一口。
比起皇帝的后宫,顺贵人更像是周皇后的贴身婢女。
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姜芙站住了脚。
她看见,顺贵人正一脸焦急地说着什么,表情很是迫切。
而她旁边的周皇后却面无表情,只是偶尔动一动手指,捻着帕子的一角,有点心不在焉的味道。
有小爆在,即便姜芙看不懂唇语,也能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顺贵人劝道:“纯嫔是武将之女,如今两国开战,陛下重用这些粗人,一定会抬举她!所以,她这一胎绝不能生下来,尤其臣妾打听过,太医有六成把握,说是皇子!”
幸好,纯嫔年轻贪玩,她嫌弃屋里点着炭火,实在憋闷,想去喂鱼。
结果还没等走到水池边,纯嫔脚下一滑,把孩子给摔没了。
“说起纯嫔,大冷天的,她怎么忽然想到喂鱼?”
一直没开口的周皇后忽然问道。
顺贵人微微一笑:“那臣妾就不知道了。不过,上个月宜妃不是说池子里的锦鲤一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