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澈拿起已经烤好的肉串,递给丁福宝一半,自己尝了一口,“佐料太少,复合香味欠缺,但好在肉够好,本味就很香,不错!”
丁福宝尝了一口肉串,小眼睛立马亮了,“少爷!好吃!”
“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很喜欢,请保持,”石澈一边撸串儿,一边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因为此时蒸馏法还没有流传开来,这大周朝的酒几乎都是米酒,酒色黄白,浑浊不清,口感却是不差,可能因为苏家豪横,买来的都是好酒。
石澈放下手里的肉串儿,指了指半空的明月,“你说古人看到的月亮,跟我们看到的一样吗?”
丁福宝自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高深的问题,一边嚼着肉串,一边抬头望月,“应该一样的吧,那些流传下来的咏月诗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月亮亘古不变,人却换了一代又一代,”石澈目光清冷,“既然我们都会死,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还要赚银子,还要考科举,还要做大将军?最后都是一捧土,看着一样的月亮。”
丁福宝傻呆呆的愣在那里,手上的烤串突然就不香了。
是啊,我再努力也会死啊,那我为什么不混日子呢?
石澈哈哈笑着站起来,“傻福宝啊,人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啊!人生来和死去的时候都一样,赤条条来去,唯独这中间的过程绝无雷同,你活成极品家丁,少爷我活成个极品赘婿,就是我们的人生意义。”
他望着月亮,良久无言,好半晌才继续道:“少爷我锻炼,就是要达成我的人生意义,因为想躺平若没有好身手,会死得很惨,就跟你拼命识字,每次都把我交代的事情用心完成,是一样的。”
这一刻,石澈才算真正的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因为他有了重获新生的人生方向。
前世他命运多舛,刀头舔血,无时无刻不是活在精神高压之下。
他累了,厌倦了。
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那就好好做一个躺平的富家翁,一个胸无大志的小赘婿,衣食无忧,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
为了这个堕落的人生目标,他需要很多钱,花不完的钱!
那么,谁挡了苏家财路就是挡了他的财路,都将是他的敌人!
都得死!
丁福宝呆呆地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那少爷,明天我们要做什么,我提前准备。”
“睡觉,吃饭,撸铁!”
接下来的五天,石澈连他的小院子都没有出过,除了拼命摄入优质蛋白,就是玩命打熬身体,像着了魔一样。
苏家老中青三代人更加认定石澈就是不想娶苏见月,他定下这个赌约仅仅就是给当时暴怒的苏闵山一个交代而已。
苏老太爷发话,“哼!他不赢也得赢!”
苏闵山交代:“小畜生想跑?门都没有!”
苏见月大怒:“我就这样不堪?”
这些石澈都不知道,他完全沉浸在撸铁的快感当中无法自拔,每天都会为自己的小小进步而感到欣喜,那是久违的快乐,开发内宇宙的快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赌约后的第八天,丁福宝匆匆跑进小院。
石澈正躺在石板上卷腹,多角度无死角地卷,就见他赤裸着上半身,腹部的肌肉酸疼让他表情都在扭曲,但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少爷!来了几十位说书先生!他们说如果见不到你就坐死在苏府朱门之下!”
……
时间往前推四天,烈日骄阳下的隐香茶馆。
作为整个江南府最炙手可热的说书大家,陆承羽正倍感苦恼。
同行不当人子啊!
陆承羽本是乡野读书人,却没有高中的命,拿到童生身份后就再无建树,一直蹉跎到了三十岁才痛定思痛拉下脸去说书,因为快要吃不上饭了。
他嘴皮子利索,且喜欢修改现有的评书,走出自己的风格,不出一年他就在江南府崭露头角,成为下九流中的佼佼者。
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有人摸清了陆承羽的套路,开始模仿他的腔调,说他说过的书。
这还算好的,近两年已经出现敢于修改他评书的说书人,改上加改,放大猎奇成分,引来无数拥护者。
如果石澈知道评书行的现状,一定会哈哈大笑,扔出一句,“真他妈是无处不卷啊!”
陆承羽不停回忆他读过的所有故事,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新意来,甚至开始盘算着要不带着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回乡买地算了,怎么也算一个小地主吧。
这时,小徒弟兴冲冲地闯进陆承羽的房间,“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全城都在说一本新书,听书的人都疯了一样的打赏!”
陆承羽皱起眉头,“说什么疯话?新书?纵观整个大周,哪里还有我不知道的新书?”
小徒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