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安柏的回忆——
后来呀,安柏在任务的途中多次见到苏羡将丘丘人放走。
安柏曾偷偷观察过,苏羡有的时候看丘丘人没有找到食物,还会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些果子,放在它们的营地上,等它们吃饱,再去获取面具,有时甚至直接拿着果子和它们做交换。
安柏也曾见过,苏羡和史莱姆贴在一起,史莱姆仅仅是贴着,没有攻击,虽然说明明是魔物,但画面很温馨。
就好像,苏羡与它们是朋友。
也许……人类,能和魔物成为朋友?
……
我在想些什么?
人类……怎么能和魔物成为朋友呢?
安柏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袋。
——回忆完——
苏羡知道安柏时常会偷偷观察自己,但并无什么大碍,也就没有做理会。
苏羡和魔物们当然不是朋友了,只不过,和生命贴在一起,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不会让人难受,让人很眷恋,但苏羡不理解那是什么情绪。
魔物们也并不想伤害苏羡,苏羡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它们感觉很舒服,很安心,就像是,苏羡是属于它们的神明。
但……又怎么可能?它们是魔物,被厌恶的存在,生命的终点,是被杀死回归地脉,又怎会有神明眷顾?
可……它们眼前的这个“人类”,并不会惧怕它们,也不会杀了它们,还会给它们吃的,它们也不会想着去攻击。
或许呢?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这些,被神明的宠儿——人类,所厌恶的家伙们也会因为苏羡的到来而暗自开心,即便在同一个地方被打劫很多次,但,谁谁又知道它们是不是故意的呢?像是被世界厌弃的它们对着那一丝幻想,保佑着眷恋和希望。
——
苏羡的身影慢慢隐入树丛,不知向前走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被水环绕着的神像,以及神像之下,那个仰望神像的绿衣少年。
苏羡顿住脚。
“你来了。”温迪回过头,朝着苏羡微笑。
“……”
“风儿告诉我,你情绪,并不好。”温迪朝着苏羡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神像面前。
苏羡走上前去,站在吟游诗人身旁。
“你在为生灵的逝去而心痛。”吟游诗人的话语很轻,像一缕极轻极轻的风。
“……”
“它们会回归地脉,不久又会诞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轮回。”
“我知道。”一直沉默的苏羡出声。
“如果不愿意生命在眼前消逝,为何不去阻止?”温迪听到回应,问了一个,他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生命与死亡,是万物的终点,亦是万物的。因其他因素所起的转折,我…无权干涉。何况……”苏羡最后一句,却徘徊在心间,未说出口。他抬头,看着提瓦特的天空,天空很美,很蓝,白云在自由的飘,但,这片天空,终归是假的。
何况……命运,早已被写定。
——
更改命运?或许吧,但又有谁会去做呢?让命运偏轨,终究会被命运反噬不是吗?抵抗命运者,最终兜兜转转依旧会回到那既定的轨道上。有谁会那么傻去反抗命运呢?
——
“果然啊……”风神发出一丝轻叹,“但我亲爱的朋友啊,请相信,既定的命运,也并非都令人厌恶。不要悲伤啊。让伟大的风神——巴巴托斯,为你讲述一个故事吧?”
苏羡垂眸,看向面前的风神,或许因为无旁人,风神也不再伪装,自称了自己的姓名。
风神轻轻拨弄琴弦,微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为神明伴乐。
“大约两千六百年前,尘世尚未划归七神所有。
那时,「旧蒙德」被暴君吹起的骤风包围,连飞鸟也不得通行。
而那时的我,只是千风中的一缕,并无神灵之格,也不成人形…
只是风中细微的元素精灵,是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旧蒙德」。
在那暴君统治的国度,我认识一位少年。
少年懂得弹琴,循着自己的诗篇。
但他生在风墙之内,从来不曾见过蓝天。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模样。」
少年眼神倔强,瞳中有光。
但他的声音被呼啸风声盖过。
因为龙卷只会收取颂歌,不再留下其它声响。
真正的天空、囚笼外的诗与歌…
难道不是,值得为之而战的愿望?
所以少年对我发出邀请:
「与我同去吧——碾碎暴君,撕开风墙。」
少年揭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