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那位老帅一个交代,那手段能具体让我看看吗?”
见有人打扰,王一也看向这位李先生,只见他露出和蔼笑容,说道:“好了,就这样吧,我该去赴死了,若可以的话,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可好?因你的提醒,我第一时间送走了我的妻儿,遣散了随行的同志,那些同志我不担心,就是我的家人,如果可以,在我赴死之前,给我拍张照,寄给他们可好?”
对方的反问,让王一无言以对,是啊,他太想当然了。看着王一这样,对方也不生气,而是在那开解着王一。
而说完这些,这位李先生也没有继续在这方面探讨下去的想法,他已经知晓了答案,这就够了。
因为他这回真的相信王一是未来之人了,因为故事里面的很多事件,有些是可以预见的,但有些如果不是有了解,或者亲眼所见,是无法说的这般具体,这般详细,编故事也得有个蓝本不是。但王一故事里面的很多东西,在他看来却是无中生有,但又确切会在未来实现的。
“那难道就得坐视不管,任由关外那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沦陷,那么多同胞沦为亡国奴?”
可能连这位都没想到,他所畅想的未来百年,比他所想的还要具体,还要夸张。而那些更具体的,更夸张的,则是由王一这个从百年之后穿越回来的年轻人讲述给眼前这位为了这个畅想而奋斗的先驱。
说罢,他也是转身,走出牢房,迎着甲子号监牢区外的光亮走去。
“无形造物?你这手段确实称得上京城第一人。”
王一起身,对着这位想要赴死的先驱深深一躬。
“他是赴死之人,何必多此一举锁着镣铐,高兄,刚才这位的话都听到了吧,行刑时间还早,给他拍张照片,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在正史上,当时所有人都没想到会被反动派联合青帮还有租界的军警偷袭,第一时间就有很多人被杀被捕,还被收缴了武装。因缘巧合,我年前在暗杀一批日本特务伪装的日本商团时经过这里,碰到了一位叫李强的同志,将这份情报告知了他,还敲打了三大亨之一的杜老板。从结果来看,事情依旧发生了,但武装还在,也在第一时间做了预防,反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事后也通过武装游行示威让这些反动分子释放被捕工人,后续的大搜捕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说到了后三十年,说到了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现代,那些在这个时代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无法得到具体画面的21世纪,那场奥运会,那场世博会···
王一说的断断续续,故事也不连贯,但都尽可能说的仔细,说的认真。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与王一对视而坐的李先生,也在王一这断断续续的故事中,逐渐没了吃饭的心思,也沉浸在王一这并不出色的故事中。
“老帅他有手段,有眼光,他也知道日本人绝对会跟自己打一仗,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手段弄死自己。你要做的,就是让老帅不要死于当天,可以死在那个月,而你可以在他死前袒露一些东西,你这么有手段,伪装成术士窥探天机就行。这样一来,以老帅的脑子,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损失。而这一步,能够为你,为你想要做的事谋划很多切实到手的利益,你要记住,莫因为我的死而跟老帅之间有间隙,目前他对你,就是一块最大的跳板。”
深呼吸了几口,这位先驱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这回他连饭都吃不下了,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多听听王一讲述关于未来的模样。
见到王一表示自己把话听进去了,这位李先生也突然开口,转向另一个话题。只是这话题,让王一不解。
从怀中取出厚厚的一沓信纸和钢笔,显然王一也是有备而来。同时,右手一抬,这位席地而坐的李先生就感觉自己身子凭空高了几分,宛若坐在一张无形的椅子上,而在自己前方还有一张无形的桌子。
看着此刻脑海中已经有具体计划的王一,这位李先生看在眼里,却没有过多的要求王一必须做到,话语的最后,也只是在叮嘱王一。
“先生,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你吗?”
“那你就跟这位张大帅说,让这位痛痛快快的走,给他照张相,说会话。此事过后,我跟你一样,护张大帅三年。”
王一沉吟了半晌,这才继续说道:“那先生,你就当听一个故事,一个自你死后的故事如何?”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想要的?不,这只是一封家书,我不会去做什么多余的事,因为你这个后世之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一种变化,只是这些变化你,我,都无法注意到,也不需要去注意,顺势而为就成,莫做多余的事,还是那句话,大势不可改,不能改,也无需改,希望你能记住我这段话。”
“···把地中掘空,筑成了隧道,安放了铁轨,日夜点着电灯,电车就在里头穿行不绝···一座很大的铁桥,跨着黄埔,直筑对岸的浦东。”
而就在王一这位未来之人与眼前的过去之人对视之际,天已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