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站了起来，身子略微欠了欠，“沈小姐。”
“郡主安好。”
沈凝也朝她回礼问好，笑眯眯地说：“几日不见，郡主气色好了许多。”
“好了，过来坐吧。”
皇后出声道：“别站在那儿说话了，你四肢灵活身康体健的，郡主却是娇弱，别累着了。”
沈凝笑着走到皇后身边去，佯装吃醋地说：“姨母如今疼惜郡主，比对我还疼惜了，哼。”
皇后白她一眼，又转向何瑶说道：“郡主别理会她说的，她就是这般爱开玩笑的性子。”
“我明白。”
何瑶笑着点头，朝皇后屈了屈膝：“太后那里还有几份经文要抄写，我便不久留了，告退。”
“好……得空便到凤仪宫来，本宫喜欢和你说话。“
“是。”
何瑶应下之后，带着婢女离开了。
沈凝拉了拉裴皇后手臂轻声问：“姨母什么时候与郡主这般亲近了？”
“她在太后的寿康宫中安顿，我时不时要去太后那里问安，免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见得次数多了，便觉得这姑娘很是不错。”
“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还是郑国公的女儿，如果不是——”
话到此处，裴皇后忽然住了口。
沈凝问：“如果不是什么？”
“没什么！”
裴皇后淡淡一笑，掠过了你个话题，“你爹去面圣了？”
“是啊，这会儿陛下应该还在早朝，爹爹在勤政殿要等一会儿吧，陛下见了他，定要询问冀州边防，和白虎军团等公务。”
“所以我琢磨，爹爹到这儿来，起码得半个时辰。”
裴皇后点点头：“确实……那正好这点时间，你来选一选，大婚那日一些东西。”
“还选？”沈凝忍不住睁大眼睛：“我都选了好几次了。”
“先前是选吉服的绣纹，喜帕等要紧之物，今日是选天官锁、玉禁步等琐碎小东西，本宫让人准备了好几套，你挑一挑。”
看沈凝露出哀怨眼神，裴皇后忍不住戳了她脑门一下。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婚，自然要周全美满，哪个新娘子如你这般懒散的？”
沈凝嬉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姨母和阿澈都太周全了吗？好嘛好嘛，我选——便不为了我大婚圆满，也不能叫姨母的心血浪费。”
“我选！”
裴皇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吩咐人把图样送上来。
其实裴皇后准备很周全，都已经盯到了细枝末节，每一样都很精美，沈凝看的眼花缭乱。
但沈凝知道，这全是姨母的心意，便不再嘻哈打趣，认真地看着挑选起来。
裴皇后也陪着沈凝一起挑选。
瞧着那诸多成婚之物，看着沈凝，不由想到了容煊那小子。
容煊比沈凝小三岁，如今也十六岁多了。
这个年纪，早就该物色正妃人选。
因为身份尊贵，来日有极大的可能要登基大宝，这正妃的人选牵涉利益联盟，本身德行更是要求极高。
自然马虎不得。
裴皇后这几年在各大世家之中都瞅了好几圈。
也不乏有些家族主动抛出橄榄枝的。
只因容煊年纪还不到，再加上局势不稳，所以裴皇后也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方才何瑶前来拜见，她瞧何瑶落落大方，谈吐有度，背后还有郑国公那般强有力的后盾。
忽然就有一些动心起念。
然而何瑶……与乔远舟当初之事，却也让裴皇后却步了。
那么好的姑娘，被一个人渣毁了。
“姨母、姨母？”沈凝轻声呼唤：“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
裴皇后眼神一闪，目光落定在沈凝身上，“你选好了？”
“嗯，中间这个吧！”沈凝的指尖点在绸画上，“我喜欢这个。”
“好。”
裴皇后笑意盈盈，“本宫也喜欢这个，那就这个……梁嬷嬷，送去礼部，让人按照这个搭配。”
“是。”
梁嬷嬷接下绸画，吩咐一边的太监去办事。
这时外头进来个传话的小太监，“定国将军到了！”
沈凝笑：“爹爹倒是和我预期的时间来的差不多，不早不晚。”
刚刚半个时辰。
裴皇后抬手。
那小太监退下，片刻后便引着沈敬轩进到内殿来。
沈敬轩双手合起，拱手俯身向裴皇后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免礼。”
裴皇后再次抬手，吩咐：“为定国将军赐座！”
有小太监快速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