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谅盯着黎安,颇有种不说不罢休的架势。
天气闷热,冰淇淋没能撑住,奶油滴落到手背上,黎安曲了曲手指:“我不小心听见了你和店长的电话。”
滕谅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脚受伤以后确实找过老李拿手机和店长沟通。
出门的时候还碰见了前来办公室的黎安。
原来是那个时候。滕谅腹诽。
他咬了口冰淇淋,轻轻晃动双脚:“可是我都和店长说我不来了,你打算怎么把我糊弄过去?”
“学校门口有刮刮乐。”黎安轻声道。
闻言,滕谅恍然大悟,他又吃了口冰淇淋:“你这是打算给我开后门啊!”说着,他朝黎安手里的冰淇淋抬抬下巴,“再不吃它可就化成水了。”
被提醒的黎安学着滕谅的样子,略显僵硬地咬了口冰淇淋,尝到冰淇淋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瞪大。
表情变化幅度不大,但滕谅就是能察觉到表情背后的心理变化。
他轻笑:“怎么了?表情这么震惊?”
黎安睫毛颤动:“我很久没吃过了。”
滕谅诶了声,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
晚风吹去空气里的湿意,黎安转动着冰淇淋:“小的时候我身体不是很好,家里人几乎不让我碰这些。”
听了黎安的话,滕谅张大了嘴巴,他没有办法想象面前这样强壮的人竟然也有身体不好的时候。
他拍拍黎安的肩膀,看着夜空:“没关系,我小时候也没怎么吃过。”他转过头,“这样正好,以后我俩可以结个伴,吃遍天下美食。”
黎安望着滕谅,良久小幅度点头:“嗯。”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手里的冰淇淋,滕谅拍拍手,特别帅气地单腿跳下花坛。
他好兄弟似的勾住黎安的脖子,把手机揣进兜里:“咱俩先走吧,小水刚来信息,他俩还想逛一会儿。”
黎安表情淡定地点头,但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到底是夜晚,学校的操场上没有什么人。
滕谅蹦累了,熟练自然地趴在黎安的背上。
黎安撑着人的大腿根,把人往上掂了掂:“你”他顿了顿,“很喜欢叶擒?”
折腾了大半夜,滕谅眼皮沉得不行,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什么?你又从哪里知道的?”
黎安眼神一暗:“你说梦话的时候叫过这个名字。”
说完,滕谅瞬间清醒,歪头:“我说梦话了?!那有没有吵到你们?”
明显重点跑偏的某人让黎安哭笑不得:“没,你很少说,声音也很小。”
滕谅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下,重新趴回去:“不是喜欢,是敬佩。你知道吗?叶擒可是新闻界里最有名的调查记者之一,他的报道救过很多人。”
“也包括你?”黎安精准点出。
话音落地,背上的人忽然不说话了。
滕谅用下巴蹭了蹭黎安的背,呢喃:“就我一个人说多不公平。”
黎安挑眉,到爱心寝室后,把滕谅放下来,打开寝室门,转过身:“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公平?”
蹦进房间,滕谅一屁股坐到床上,伸了个懒腰:“上次火锅店的事情你可还差我一个解释。”
四目相对,心跳的声音在沉默的空间里似乎格外明显。
黎安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滕谅面对面:“你想听?”
滕谅倾身上前:“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成交。”黎安再次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组局的人先来。”
滕谅挑眉,往后靠:“得,我先来。”他张开手臂,干脆直接躺倒在床上,“黎同学,你听清楚了,我可只说一次。”
93年的初春,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男婴在倒春寒的室外冻得哭不出声,他身上罩着薄薄的被单,上头还有一张写了“滕”的便贴。
他是个弃婴,不幸中的万幸,男婴是个健全人,被抛弃在的地点也是不什么鸟不拉屎的地儿,而是苏市孤儿院。
在男婴命悬一线的时候,一个身材微微走形,穿着素衣的如兰把他抱进了孤儿院。
如兰救了他的命,也给了他属于自己的名字——滕谅。
作为孤儿院的院长,如兰是所有孩子的妈妈,包括滕谅。
滕谅虽然是孤儿院的孩子王,但是只要遇见如兰就会乖的不得了。
如兰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答应,除了叠被子这一件事。
起初如兰还会努努力纠正滕谅的坏习惯,但后来发现这不过是无用功以后索性放弃了。
总而言之,在如兰的陪伴下,滕谅的童年是充满希望和快乐的。
他们就像真正的母子。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兰就变得格外虚弱。
滕谅不明白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