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吹,滕谅闭上眼睛,眉头紧蹙:“怎么?这算损我还是夸我?”
“明知故问。”黎安起身,“既然担心,怎么不进去看看?”
滕谅缓缓睁开眼睛,扭头看向黎安:“别了,我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眉头微蹙,黎安无声质问滕谅什么意思。
滕谅把烟灰抖落在纸上,眼前升起的薄雾遮住了他的视线:“我天生衰运,就不去捣乱了。”
“迷信。”黎安沉声道,抬手就把那根烟从滕谅的嘴里抽出来,任由烟火落到手背,即使疼痛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看不惯很久了,吸烟有害健康,没收。”
说完,他的手自然地伸进滕谅的衣兜,把刚刚抽了一根的蓝烟盒拿出来。
滕谅嘴角微微抽搐:“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黎安眼底缀着淡淡笑意:“那是‘别人’。再者说,你不也没有阻止我?”
滕谅冷嗤,心想就算他现在阻止,面前这人指不定想些别的乱七八糟的办法,还不如顺了他的意。
晚上黎安独自离开,至于滕谅,则动用了宝贵的年假,守在了卢郁家。
留下来的警察和滕谅都挤在客厅,等灯灭了,轻微的呼噜声传来,滕谅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干脆起身,到厨房里打算接水,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一样没睡着的卢郁。
“老师”卢郁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睛也有些肿。
滕谅看了半晌,然后嗯了声,把手里水杯递过去:“睡不着?”
“嗯。”卢郁垂眸,盯着脚尖看。
两人都不说话,厨房安静得仿佛没有人的存在。
“卢小鱼。”滕谅轻声喊了卢郁的名字,“当诱饵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卢郁身子一僵,呢喃:“你参与调查的事情,不也没有和我说吗?”
这话滕谅一下子没法反驳,他愣了愣:“这两件事是一个性质吗?”
“怎么不是?”卢郁反驳,“不都是为了找出真相吗?”
“卢郁。”滕谅压低声音,少见地又喊了卢郁的全名,“这事有警察,你瞎跟着掺和什么?”
“我想做新闻!”卢郁声音虽然小,但力度却不小,“老师,这件事现在热度不低,对社会影响巨大,如果能够从第一视角完整叙述找到真相的全过程,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话音落地,滕谅静静看着卢郁,几秒后才开口:“所以,为了它,你可以拿命去冒险?”
“嗯。”卢郁轻轻出声。
半晌,滕谅往外走了一步:“卢郁,你想做新闻,但我只想我的学生平安。早点睡吧,晚安。”
离开的时候,滕谅没有回头看,尽管他知道身后的女孩蹲在原地,隐约的啜泣声传入他的耳朵。
一夜平安,房子周围平静得连只苍蝇都没有。
吃早饭的时候,滕谅总是看着手机,喝了范载阳的豆浆也没反应。
“谅仔?发什么愣?”范载阳拯救出自己的豆浆,问。
滕谅拿起手机:“太安静了”
范载阳:“啥?”
按下拨通键,滕谅把手机贴近耳朵,嘟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可那头不是他想听见的声音,只是一段诡异轻快的舞曲。
滋啦—滋啦—
阴柔的男声随即响起:“滕记者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