饬。
本来只有两人剪头发,这会儿倒是发展成三人洗头。
只不过,另一个位置的秦固小朋友眼神哀怨,浑身散发着不符年龄的沉重。
滕谅洗高兴了,只是真正要剪头发的时候,却生出几分不舍得。
这头发到底陪了他两年,说剪就剪显得格外没心没肺,一口气还没有叹完,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力。
滕谅抬头,是刚好吹完头发的黎安,正在哄小孩似的摸他的头。
滕谅露出笑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滴落在衣服上,他还在那得逞的笑。
像小狗。黎安心说。
理发师见面前两大一小都长得好看,夸人的话就没停下来过。
滕谅倒是心安理得地适用,至于旁边的秦固,早就红成了一颗小番茄。
剪完头发,滕谅有种重生的感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种回到大学时候的错觉。
那时候,他就是这个头发长度,每天抱着书,在不同的楼栋之间飞奔,偶尔翘掉谅解水课,跑到黎安的院楼,陪着他去听天书。
记得有一次,滕谅照样翘掉水课,去陪黎安听课。
黎安是院里的优秀学生,经常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时不时就会被点起来回答问题。
而坐在黎安身边的滕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遭殃。
讲台上教授照旧喊了“黎安”,只不过调皮的他拉长声音,慢慢悠悠补了句“左边的同学”。
正在摸鱼读书的人被黎安轻轻撞了撞,滕谅懵懂抬眼,满眼清澈:?
黎安忍住笑意,朝台上的教授微微抬起下巴:“教授点你了。”
滕谅眼睛瞪得像铜铃,急急忙忙站起身,朝教授露出一个没被知识污染的笑容。
“这位同学,我看你一直低着头,肯定是思考得特别认真,不然看看屏幕上的题目,有没有什么更优解?”分明是春风拂面的语气,但滕谅还是品出点阴阳怪气。
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交错的关系,滕谅眯起眼睛,决定用真诚打败教授。
“老师,我不知道诶。”余光瞥见憋笑的黎安,滕谅决定不让他好过,怎么都要把这人拉下手,“但是我朋友知道。”
黎安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望向滕谅的目光闪烁不明。
滕谅丝毫不觉自己被恶狼盯上,还在为自己的明智举动窃窃私喜,教授到底是让滕谅坐下,还是如了他的愿。
顺利度过一难,还没等滕谅高兴呢,一下课他就被黎安带回两人的出租屋。
屋子朝向阳光,被布置得五颜六色,这些都是滕谅的手笔。
后背抵着门,滕谅唇上被咬得生疼,他气喘吁吁推开双眸暗沉的黎安:“你怎么了?”
黎安摩挲滕谅的下巴,喃喃:“你说我们是朋友”
搞半天因为这个啊。
滕谅轻笑,捧起黎安的脸,自觉在他的下巴处咬了下:“你是在无理取闹,这种情况,除了朋友,我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黎安压低声音,“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知道滕谅没错,但黎安还是无法压抑内心黑暗的想法,他多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仅仅是朋友。
半晌,滕谅叹息,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黎安身上:“行吧,那以后我就和他们说,你是我的家人,好不好?”
黎安倏地收紧手臂,稳稳把人托住,哑声道:“嗯。”
滕谅忽然凑近黎安的耳朵:“那你是想当我的弟弟,还是,哥哥?”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百转千回,黎安抱着人径直去了卧室
从回忆里脱身,滕谅看向黎安,他怀里抱着累极了睡着的秦固,倒是有几分好爸爸的影子。
两个小朋友被送到专门的机构,而秦芳也配合调查,将七年前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警察的调查速度很快,不过一天就锁定嫌疑人。
讽刺的是,嫌疑人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甚至有一个年龄和秦琳差不多的女儿。
滕谅站在花店外,看着忙碌的中年男人,眼神不算和善。
小女孩跑到滕谅面前,问他要不要买花。
滕谅扯起嘴角,随手拿了朵百合,走进花店,叫住忙碌的男人:“赵卢飞?”
赵卢飞停住动作,转身看来,露出憨厚笑容:“您好?请问您是?”
滕谅把百合搁在收银台:“结账。”
赵卢飞一脸懵,擦干净手心,走到收银台:“5元钱。”
滕谅掏出现金,伴随而来的还有传唤证:“七年前,宁县刘家山,我们走一趟吧。”
赵卢飞表情骤变,慌乱地说自己不知道滕谅是什么意思。
滕谅笑笑,瞬间花店里多了很多“客人”:“时间不代表遗忘,否认更不是抹灭,你总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