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早恋班会上林再鹤的一个回头，与奚梧的那次对视，成了奚梧多年挥之不去的执念。
她只要一想到暗恋这个词，就会想到那个对视，想到自己曾经成疯成魔的行为。她曾经那样喜欢一个人，那样卑微，那样可怜。
多年后的她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她还是总是想起那次对视。其实她和林再鹤对视了不少次，可似乎只有那一次让她记忆深刻。
当时的她被这个眼神困扰着，那一天都在纠结和林再鹤的对视。为什么在讲到早恋耽误成绩的要回头看我呢……哎呀，我那时候怎么也在看他呢？他会不会觉得……可如果我没有看他那一眼，我也不会发现他在看我。
奚梧几乎是有些可怜地想着，林再鹤，你会不会有一刻是喜欢我的呢？
“欸，那个连志泽转走了，你高不高兴啊？”
放学的时候，奚梧在门口等值日的刘鹿，听见陈午这么问她。
“没有啊，干嘛这么问。”奚梧下意识否认，淡淡道，“我也没有这么坏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堵着你骚扰你呢吗？”
是，这些都是事实。连志泽的喜欢，她甚至觉得有些羞耻。
他的一句“虽然你很普通”，让奚梧内耗了很久很久。
她没有办法原谅，可是，奚梧好像也不怎么恨。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奚梧就不在乎，她向来不会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耗费精力。
“是又怎么样。”奚梧和陈午其实不算熟悉的，此时陈午的这些话让奚梧觉得奇怪。
“不怎么样，我以为你会开心。他前几天还发了个朋友圈，就一个小丑的表情。”
“他还小丑？”
“你和他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之前开导连志泽的时候，他的说法和你的完全不一样。”
“他是怎么说的？”
“说你和他暧昧不清，还说你明明已经答应和他一起聊天了，又表现得很反感他……”
奚梧像是坠入了冰窖，她一下子又想起了转学前的那些谣言。她喘了口气，缓过神来，看着陈午。
“我看他就是有病。”奚梧懒得多做评价，也不是很想解释——一来她和陈午没什么联系，再者连志泽已经走了，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顿了顿，问道：“你和连志泽很熟悉吗？”
“不算吧 ，我们住得还挺近的，一起回去过。”
“这样啊，不过你还有开导这业务呢？怎么不开导开导我呢。”
陈午忽然笑了起来。
奚梧不知道陈午在笑什么，她明明只是随口一说啊……
哦，那板爽歪歪就是陈午帮忙还回来的，自己之前还写纸条问林再鹤有没有女朋友……林再鹤是不是也告诉了陈午自己喜欢他的事情呢？他会怎么说自己？会不会说我死缠烂打？会怎么评价我呢？
他会告诉多少人？会不会跟所有他认识的人都说了我喜欢他的事情……
“别急嘛，你有手机吧？晚上我开导你。”
“有是有，但我不玩。”
“啧，真是好学生啊。”
“说什么呢？你成绩就差了？”刘鹿过来揽住了奚梧，说，“不许欺负程程桐桐。走吧，桐桐，回家了。”
奚梧被刘鹿搂着往前走，陈午却跟在了奚梧旁边。
奚梧和陈午真的不算熟悉，她有些奇怪陈午跟着她们干嘛。陈午却有些疑惑地说：“你们两个身上的味道怎么一样啊。”
你们……此时的奚梧还被刘鹿搂着，自然也闻到了洗衣液的味道，理所当然地觉得陈午说的是她和刘鹿。
“是吗？”刘鹿闻了闻自己，又去闻奚梧的脖子。奚梧被热气扫得有些难受，推了推刘鹿，说：“一样的洗衣液，味道当然一样了。”
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她和刘鹿的洗衣液还真不一样，自己常用的洗衣液刘鹿总是说太香了，她们洗衣服都是分开的。
那么，陈午说我和谁味道一样呢？
“啊哈？你们住一起啊？”陈午挑眉。
“对啊。”刘鹿自然地将奚梧的书包往上提了提，看见了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林再鹤。
她看到了奚梧忽然紧握的手。
刘鹿闭了闭眼睛，几乎是疲惫的：“陈午，今天怎么跟我们一起啊？”
“顺路啊。”陈午笑着，又说，“我还得开导奚梧呢。”
“你开导她什么？她有我呢。”刘鹿不屑地“哼”了一声，又故意说，“桐桐你可别听他的，他最会危言耸听。”
“放屁，我这是危言危行。”
奚梧被他们小学生一样的斗嘴逗得想笑，只好打圆场：“好啦，好啦，人家都看我们呢。”
二人这才消停一点。
回到家里奚梧先做了一张卷子，这才有些忐忑地打开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