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前天晚上喝了酒，第二天奚梧依然早起了。她在阳台上背了会儿英语和生物，刚刚八点，刘鹿也醒了。
“起这么早。”奚梧诧异。
“我也没有那么不着调吧，还有17天就高考了啊。”
17天。
那一刻，奚梧想到的不是她要结束她的高中生涯，不是即将面临的高考，也不是可能很难见面的刘鹿，而是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上林再鹤一眼了。
他们以后注定不会再见的。
刘鹿吃完了早餐，拍了拍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奚梧 说：“走吧，进班自习。”
“好……”
大概还是很遗憾吧。
她们在班里自习了一上午，直到十二点才去吃饭。毕竟是最后一次休息 它们没有吃食堂，而是去校外吃了酸菜鱼。
奚梧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鱼，但是刘鹿爱吃，所以她很轻易地就妥协了。
她坐在店里，想起自己上一次来这里吃饭的时候，下定决心送林再鹤礼物，还在对面的店买了巧克力……
而现在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低头吃饭。
吃完饭回班的时候路过一家服装店，刘鹿看了一眼，说：“桐桐，你看那条红裙子。”
奚梧顺着刘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条红色的法式裙子，裙摆还是不规则的。
奚梧点了点头 说：“你喜欢吗？确实好看。”
“我就算了，但你肯定很适合这条裙子。”
是吗？奚梧从未穿过红裙子，因而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刘鹿一直在那说绝对合适，无法，她顺势进店试了试那条裙子。
好艳 好红。
奚梧看着镜子的自己，有些意外居然出乎意料的好看。刘鹿在一边赞叹：“看啊，我说什么来着，你是真的很适合！”
“适合以后也没有场合穿。”
“毕业了不就可以穿，我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也可以穿啊。”
奚梧爱漂亮，但是又有美丽羞耻。她最后还是没有买那条裙子，只买了两件t恤，和刘鹿一人一件。
“你不喜欢吗？真的很漂亮。”刘鹿有些遗憾，“你穿红色真的很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
“惊艳所有人的青春啊。”
多么虚无的一句话，可奚梧意外地心动了。
她眨了眨眼，回头看了那家店一眼，说：“好了，进班吧。”
……
临近高考，奚梧学习更加用功了。她每晚都会熬夜学习，白天难免犯困，班里常备黑咖啡风油精。
她在班里放了一把搅拌勺，结果有天早上找不到了。她看着杯子里已经倒好的黑咖啡粉末，又往抽屉里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林再鹤送她的那瓶特仑苏。
是的，她还是没有喝，一直放在抽屉里。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不喝，也许是因为她乳糖不耐，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喝纯牛奶，也许是因为……不舍。
她拆下了那根吸管，放到了杯子里。
一次性的吸管要重复利用了……奚梧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庆幸还是有些别的情绪，但她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她为什么那么傻啊。
黑咖啡是苦的，却能提神。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黑咖啡的苦，常常自我开导——人生有多少苦比黑咖啡还苦呢？
大概是说的次数多了，所以遭了报应，她开始经历暗恋的阴霾。
他们学校早自习下课后有40分钟的休息时间，供学生们睡觉或者写作业，但大部分学生都是睡觉的。奚梧之前也用来补眠，高考前时间宝贵，这两个月都是利用这段时间去楼梯间背书。
最开始刘鹿怕有人议论奚梧那么努力干嘛——在学生时代，好像努力是原罪。她也会陪奚梧一起出去背书，结果上午上课困得要死，奚梧也就不让她一起了。
那天，奚梧坐在三楼的楼梯上背生物，屁股下坐的是刘鹿专门给她买的背书专用的坐垫，写着傻乎乎的“背书的神”，说是只要坐了那么一背就会。奚梧嘴上说好傻啊我才不信，但还是拿去坐了。
此刻的她正沉浸于细胞免疫的知识点，听见有人路过她抬头看了一眼，愣住了。
是林再鹤。
林再鹤穿着那件酒红色t恤，往楼下走了。
他们只是对视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奚梧却一直看着他远去，看着他下楼，连书都背不下去了。
林再鹤为什么会经过这里呢？他去干嘛呢？现在离上课只有不到十分钟了……他要干嘛呢？
奚梧又看了一会儿总是搞错的细胞免疫，心烦地合上讲义回班去了。
远远地，她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林再鹤。
嗯？又回到班门口了？那林再鹤干嘛呢？从右侧的楼梯下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