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城吃了口苹果，甜脆多汁，味道前所未有的好。
他从没发现，苹果还能这么好吃。
男人手指夹着小小的叉子，又叉了一块，慢吞吞的吃，细细的嚼，“尚可。”
他慢条斯理说了两个字，所有的情绪和评价，其实全都在眼睛里。
季寒城眼睛很好看，不光眉眼比例完美，还深邃幽静，藏着智慧。
若是再有点情义，就是致命的杀手锏。
沈曼只跟他对视一眼，就败下阵来，闪烁的去看书房后面的藏书架，顺着书脊数了好几一会儿，才把心底的悸动压下去。
这个过程，季寒城始终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有些邪气，“我记得沈小姐胆子很大，上天入地，无所不敢，怎么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沈小姐在心虚什么？”
沈曼手指蜷缩，她太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所以才越发不敢看他。
“季寒城，你不要以为长了一张还算好看的脸，就能无底线的自恋，我没心虚，单纯不喜欢看你，你没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一通脾气发完，沈曼舒坦多了。
她说的太有气势，导致自己也信以为真。
季寒城偏偏笑的更好看，他愉悦的吃了口苹果，那表情和动作，跟像是在吃她，“沈小姐，我差点就信了，但你撒谎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沈曼被季寒城目不转睛看着，后背发麻，“你带我来这里到底什么目的？要么现在说，要么你继续待着，我回家。”
她转身就走，分毫不想给他机会。
“好了。”
季寒城将电脑屏幕转给沈曼，依旧是一副纵览全局的神态，“看看吧，你应该也会满意。”
沈曼狐疑，试探着走两步，等到视线可以看清楚屏幕字样，便停下脚步。
然而下一瞬，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蓝光后面的字样和图案吸引。
蓝渡？
一目十行将资料看完，沈曼内心被一股力量震撼着。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主动找到她，愿意无偿帮助她，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身份？
季寒城给沈曼的资料是“缩减版”，没涉及任何会触发她神经的信息，也没谈及他和蓝渡的私人恩怨，但蓝渡的身份，便足以让沈曼瞠目结舌。
季寒城看她的表情，悠悠解释，“沈小姐冰雪聪明，有勇有谋，就没想想，一个长相还算可以，出手不凡的男人，会平白无故给你当垫脚石？沈小姐是嫦娥下凡还是维纳斯转世？”
沈曼目光定格在蓝渡的身份上，无暇顾及季寒城的冷嘲热讽，她深深抽出一口气，“他……怎么会？？”
季寒城放下叉子，手指划过嘴角，“怎么不会？或许就是豪门游戏的一环，而你被他命中罢了，其中的引申义，我想不需要解释太清楚。”
沈曼脑袋轰鸣。
她以前猜测过ateo的身份，怀疑他是商人，或者做一些不太见得了光的生意，恰好需要个身份作掩护。
是，她死活也想不到，蓝渡的身份如此不同凡响。
片刻的失神，沈曼强打精神，“那又怎么样？至少说明我有一定魅力，让他在众多女人中看上了。季总粘着我不肯走，不也证明了这一点？”
季寒城还挺服气她，一张小嘴儿黑白颠倒，要不是她睫毛颤抖出卖内心真实想法，说不定他真的会生气。
无妨。
“没错，沈小姐个人魅力不可阻挡，我承认。不过我要提醒魅力逼人的沈小姐，蓝渡的身份，你不能大意，最好想办法在他回头找你讨债之前，撇清关系，不要被他捆绑。”
季寒城把电脑转回去，关掉显示屏，“另外，沈小姐记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给你的帮助有多大，背后的代价就有多少。五年婚约期间，他没碰过你，也没打扰你，只能说明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提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请沈小姐收起自己所谓的道德感，不要跟这种人谈知恩图报。”
沈曼心里的想法，全被他猜中。
“你见过他？”
季寒城没否认，但承认的方式，含糊其辞，“算是。”
“行。”
——
次日。
因为熬夜太晚，沈曼醒来时接近九点钟。
昨晚季寒城送她回来后，便由王超开车，带他回了江岸别墅。
沈曼翻来覆去，折腾到两点才睡着，中午还醒了一次。
越想蓝渡，她越不安。
孩子们被王娜送去幼儿园，家里特别安静。
沈曼穿着睡衣，趿拉拖鞋，靠在厨房柜子边，等咖啡烘焙。
咖啡机窸窣的运作声，让沈曼的神志渐渐苏醒。
雪豹从外面跑进来，眼巴巴望着沈曼。
沈曼接完咖啡，端着去拿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