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结了一层霜，冷到足以让暖气充裕的包厢，变成令下十度的冰库。
戾气和杀气腾起，把他团团包裹。
理智在浓重的情绪中彻底失控，全凭着本能，想对手中的人赶尽杀绝。
那是十足的恨意，装不出来的。
沈曼听季寒城说过，当年飞机出事，季南天获救，是因为他和蓝渡那些人有特别的交易，换回一条命，而不是流落在荒岛上，差点死掉。
若是那样，季南天跟蓝渡和齐凉庵，应该是盟友关系，就算谈不上多好，也不至于见面就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季南天的反应很过激。
他平时也阴沉狠辣没人性，但这次明显不一样，他绝对、绝对会拧断齐凉庵的咽喉！
沈曼心头一急，“松手！你敢动他试试！”
季南天双手锁住齐凉庵的脖子，他冷淡的目光盯着沈曼，强拿的杀气不减半分，甚至他完全有可能把沈曼一起灭了。
“滚！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齐凉庵呼吸不畅导致他面色淤青，眼睛翻白，鼻孔也在上翻，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挣扎自救，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完全失去求生能力。
坐在沙发上的沈伯荣，已经懵了，短暂的懵逼之后，他腾地站起来，跑上去抓住季南天的手臂，“哥，别急，先别急，这是大陆，不好收场，哥你冷静点。”
季南天人同样给他一个冷到肃杀的眼神，“滚！”
沈伯荣握紧他的手腕，试图掰开一点，好让齐凉庵喘气，他陪着笑脸，“哥，给我个面子行不行？有什么火，咱们都可以说开，齐凉庵现在就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懂！”
季南天咬牙，怒火濒临顶端，“沈伯荣，我让你滚。”
沈曼咬住牙根，“沈伯荣，你起来！”
下一刻，一满瓶酒突然打在季南天的手臂上！
嘭！
声音来的突然又沉重，听上去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
酒瓶摔在地上，瓶身破碎，三十年的茅台，溢满包厢。
不过没人在意酒香，也没人看地上的碎渣子。
几双眼睛全都盯着沈曼。
沈伯荣看傻了。
手臂挨了一顿，尖锐刺痛后抬不起来的季南天，也笔直的盯着她。
沈曼无视两人的眼神，她扶住摇摇欲坠的齐凉庵，面前把人靠在自己肩膀上，此刻的他，呼吸已经相当微弱。
“齐凉庵？听得到我说话吗？齐凉庵？”
沈曼喊了半天，终于唤回他的意识。
齐凉庵吃力的睁开眼睛，在恐惧的支配下，瑟缩在沙发上，人往角落里躲藏，似乎要哭，“不要杀我，不要！”
他怕极了，脸色。
沈曼坐在一旁，按着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了小齐，不怕，没人要伤害你。大姐姐在呢。”
齐凉庵畏惧的眼神做有闪躲，不敢看季南天。
他像个小孩子，锁紧脑袋往沈曼身后缩，紧紧抱着沈曼的胳膊。
沈伯荣看了看已经面色铁青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季南天，又看了眼沙发上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咳了咳努力打圆场，“大哥，你也看到了是吧，齐凉庵现在完全是个五岁智商的小孩，他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以前那些事儿，不管大哥跟他有什么恩怨，现在也是驴唇最对马嘴，一问三不知，再说……你看看他的怂样儿，就算真剥了他的皮，又有屁用？”
季南天眼底的戾气依然不减，杀气却少了些许，“失忆，痴呆？呵！”
沈曼也不怕得罪他更多，“季大少爷，他现在就这个情况，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再对你做什么。再者，我受人所托照顾他，就不能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动手。他的命，你不能动。”
季南天冷笑，“沈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对他的过往，沈漫的确不能说感同身受，也没立场评价他，“你和齐凉庵的交易，至少为你留了一条命，而季寒城呢？他一个人在荒岛上差点命都没了，要说恨，谁更该恨？你为了自己活下来，能不顾亲生兄弟的性命，要说狠毒，谁更狠毒？你气什么？恼什么？”
季南天脸色青紫交替，难看到极致，“他跟你说的？”
他，自然指的季寒城。
他连这些都告诉沈曼？
沈曼不正面回答，“你胳膊应该不至于骨折，不过还是看看比较好——沈少爷，麻烦你带季大少爷去医院。”
沈伯荣赔笑，他巴不得赶紧离开战场，“大哥？要不咱们去孙医生那里？”
季南天一手甩开他，“滚开！”
他愤然起身，经过齐凉庵时，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他端详齐凉庵煞白的脸。
齐凉庵吓得抱头，浑身发抖。
季南天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