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这个。”
“嗯。”
贺靳砚不免觉得好笑,贺屿好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也许是这一段小插曲,缓和两人有些僵的气氛。
贺屿能感受到他哥的脸色没有先前那么冷,他才敢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哥,你会不要我吗?”贺屿双眸微湿,不知是被粥里的热气熏的,还是那绿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眸总是含着水汽的。
贺靳砚握住勺子的手一顿,“别胡思乱想。”
“等你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搬出去跟哥一起住。”
“我不去!我要回阿尔卡金,阿尔卡金才是我的家。”放到以前,如果贺屿能被同意跟他哥一起住,他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可是现在呢?他哥再过不久就要跟那个oga结婚了。
他们会有一个温馨的家,可能再过不久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多么幸福一家三口,那他呢?还不是一样会被抛弃!
就像这些天来,他发的每一张照片都在哀求他哥,关心关心他。
到头来,全部石沉大海。
最让他彻底绝望还是他哥根本就不相信他的任何措辞,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立无援,像是茫茫人海中一只渺小的蚂蚁,可以被任何人踩到脚下。
“哥,算我求你了,让我回阿尔卡金。”贺屿又一次重复道。
贺靳砚目光前所未有的阴冷,沉沉黑影掩去面容,一字一句道:“贺屿,你在阿尔卡金已经没有家了,你的家在这片土地上。”
“你胡说!”贺屿情绪有些失控,着急下地时没站稳差点要摔在地上。
贺靳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也不凑巧地导致了手上的那碗滚烫的粥撒在他的左手背上,霎时间手背通红一片。
不经意地嘶的一声。
让贺屿视线不自主地看了过去,下一秒他就被男人单手环腰抱坐在病床上。
贺靳砚没痛觉似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急切开口:“有没有烫到哪里?”
“没有…哥,你的手痛不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贺屿眼里滚动着浓浓的自责感,他不知所措地慌忙按响护士铃,同时也不断催促贺靳砚赶快去卫生间冲凉水。
“你乖一点,乖一点…就好了。”
贺靳砚掌心温暖地抚上那微凉的脸颊。
贺屿肩膀不受控地开始小幅度抽泣,很快眼眸就开始蓄起一层雾气,他哽着喉咙哑声道:“嗯,我会乖乖的,你快去卫生间!”
这是一家顶尖私人医院,在按响门铃没几分钟,很快就有护士进来询问情况。
贺屿急忙把他哥被粥烫伤这件事简单地交代了一下,随即相应的一些冰块和烫伤的药膏就被送了过来。
甚至贺屿还没反应过来,地上的狼藉早已被清除干净。
距离不远的卫生间,还在不断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贺靳砚现在这会正在用冷水泡着冰块给烫伤的手背迅速降温。
贺屿心不在焉地坐在病床上,不断轻咬着自己的手指头。
他方才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然而他的自我忏悔并没有持续多久,突地疑似电话响铃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道声音的来源是他哥方才脱下来那件西装外套。
“叮铃铃——”
一开始,贺屿对这个打过来的电话并没有太在意。
没人接听自动停了之后,那个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贺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趁着洗手间那水流声的掩护下,他屏住呼吸地下意识把那部手机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是备注为【李熙蕊】打过来的。
贺屿愣怔了几秒,后才恍惚反应过来,是他哥未婚妻打过来的。
霎时间,淤积在胸腔的怒火像是无处发泄似的,让贺屿一下子失去理智。
他毫不犹豫把那手机彻底关机。
刚做完这一步骤,洗手间的水流声正好被关停了,裹着一身冷气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垂眸便看见眼睛有些躲闪的少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你…的手好点了吗?我给你再涂点烫伤药吧。”贺屿自始至终不敢跟男人的眼睛对视,低着头手忙脚乱拿起桌旁那支药膏。
贺屿手上的动作过分笨拙,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
殊不知少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男人掌控得一清二楚。
贺屿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很小声地说了几句:“我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好了,不要再问了!”
“快把手伸出来嘛。”
“贺屿,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撒谎。”贺靳砚脸色沉了下来,唇线抿直,“把东西拿出来!”
“不给…”贺靳砚每靠近一步,贺屿就坐在病床上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