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景亦星也感觉到了，像是有无数双眼睛透过这些油画落在你身上，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感觉自己的哪怕是一根汗毛，也不得自由。
宵宵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愈发惨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五官。他早就被盯上，在这种场景下受到的影响自然更大。
景亦星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黄符拍在他的心口上。
道一见她用符，轻蔑又不屑地看了过去，下意识开口嘲讽：“你从哪儿弄的破符……”
话音未落，他定睛看清了符纸上的图案，面露错愕。
与此同时宵宵身体一震，眼神瞬间清醒，像是刚从梦魇中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靠得景亦星更近了，几乎挡住了直播镜头。
向飞辰眉头一皱，绕过他换了个角度拍摄。
宵宵胸前的符被摄像头完整记录，网友也都开始讨论起了这符。
【胆小菇：这是什么符？贴上好像就不害怕了，对我这种胆小鬼来说感觉还挺有用的，主播321上链接吗？】
【质疑一切：演的吧？就这么贴上就好了？主播功课没做好啊，不是还要做法、念咒啥的吗？】
道一回过神，面色难看地问：“你这符哪里来的？”
“就一普通的收惊符，自己画的呗，这有啥难度。”景亦星随口回复道。
见她这无所谓的模样，道一剑眉倒竖，莫名其妙生起气来：“勿打诳语，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他修道，自然也画符，外行或许看个热闹，他却能看出些门道。
这符气足势足，气运流转很明显绘制者功力深厚，且把握精妙，没个几十年的功夫成不了这样。
但即使有了几十年的功夫，比如他的师父，也很难次次都绘制得如此完美，景亦星却口出狂言，简直过分。
道一这样子有些无理取闹，景亦星撇了撇嘴不想再理，转头研究起了门上的画框。
“你别不说话。”道一不依不饶，朝景亦星走了过去。
向飞辰身体一侧挡住，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景小姐正在直播，请自重。”
为了隐藏身份，他改变了声线，又刻意以气势压人，让一时上头的道一老实了下来。
【海棠：这助助理好帅，虽然没露脸，但光听声音就好帅，谢谢腿软了。】
【舔颜长命百岁：求助理露脸！】
向飞辰不再说话，安心做自己的小助理。
见道一不再纠缠，景亦星给了向飞辰一个肯定的笑容，继续朝前走。
一边走一边给观众讲解：“这些油画虽刻意画得诡异，又将颜料溢出画框，模拟血液流出的样子，但也只是近几年的产物，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这一幅……”路过其中一幅时，她停下了脚步，声音微扬，“找到了。”
这幅油画质感跟其他的就有明显差别，不是刻意做旧，而是确实年代久远。
画上是红衣女人的正脸，但笔触像暴雨时的池塘，依旧面容模糊。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画面竟然开始缓慢扭曲，像是有一支看不见的笔在当场改画，画面中女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像宵宵。
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有收惊符在，看见这一幕的宵宵更多的是惊叹自己居然没被吓晕过去。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景亦星被他突然大声唱歌吓得抖了一下，自觉丢脸，转身提着他的衣领咬牙问：“你在发什么疯！！”
还是跑调的！
宵宵哆哆嗦嗦地说：“不是主播你说的遇到这种事要增强气势，最大声唱歌的吗？”
景亦星无语。
道一嗤笑一声：“她说的这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你也信？缺根筋吧？”
宵宵委屈，却突然见油画又有了变化，对道一嚷嚷道：“才不是呢！你看！真的有效果！”
油画里红衣女人的脸继续变化，这次是越来越模糊，变回了之前看不清面容的样子。
仿佛刚才是所有人的一场集体幻觉。
景亦星悄咪咪收回手。
刚才她示意向飞辰将镜头转开对准争执的二人，再暗中出手对这幅画进行了试探。
这画确实是有问题，但不是红衣女人真正藏身的那一幅，只是它出现的媒介之一，里面封印了它的些许魂力。
景亦星从包里掏出一张押邪符贴上，它便不能再以此为媒介出现，也是削弱它的能力。
刚贴上便从走廊蹿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伴随一声小音量的尖锐呼啸声。
这条走廊一路向前延伸，景亦星走了一路就贴了一路，尖叫声响了一路。
灯光再次伴随着呲啦啦的电流声一阵闪烁，红衣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走廊上。
本来一直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