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驮大军溃败后的第三天,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黄沙,拍打在兰驮前线大营的旌旗上,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咆哮。
大营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焦灼不安的情绪。
自从索兰托兵败落日峰,身负重伤的消息传回大营,整个兰驮军就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都特么给我精神点!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大汗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能恢复,你们慌什么慌!”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兰驮将领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对着面前一群无精打采的士兵大声咆哮着。
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士兵们只是麻木地低着头,眼神空洞,仿佛一群行尸走肉。
这就是草原部落,本就是一盘散沙,一旦战败或者战争陷入僵持,士气就会跌落谷底。
“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那名将领气急败坏地咒骂了几句,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在大营的一角,一座破旧的营帐前,站着两名身穿大洛服饰的中年男子。
这两人正是当初投降兰驮的大洛丞相霍卢和他的儿子霍天问。
“父亲,我刚刚去军需处领粮草,他们竟然克扣了我们一半!”
霍天问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当初就不该投降他们!”
霍卢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愤恨之色。
“父亲,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自从索兰托那自大的家伙兵败落日峰,咱们在军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处处被人排挤,现在就连军需官都敢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
霍天问越说越气,恨不得冲进军需处,将那名狗眼看人低的军需官碎尸万段。
“唉……”
霍卢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无奈和苦涩。
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的处境?
当初他为了保全家族,选择了向兰驮投降,本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威望,在兰驮军中谋得一席之地。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在兰驮人眼中,他们这些降将永远都是外人,根本不可能得到重用。
现在索兰托兵败,身负重伤,整个兰驮军都人心惶惶,他们这些降将自然也就成了被迁怒的对象。
“父亲,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霍天问看着父亲,眼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还能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
霍卢无力地摆了摆手,眼中满是迷茫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霍卢躬身行礼道:“丞相大人,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将军?”
霍卢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是拓跋虎将军。”
亲兵连忙解释道。
“拓跋虎?”
霍卢脸色微微一变,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拓跋虎是索兰托麾下的一员猛将,为人凶狠残暴,而且对他们这些大洛降将十分仇视。
现在拓跋虎突然派人来请他过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霍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缓缓说道:“不敢,将军相邀,霍卢自当领命前往。”
霍天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卢一个眼神制止了。
父子二人跟着那名亲兵,穿过几条营帐之间狭窄的道路,来到了拓跋虎的营帐前。
拓跋虎的营帐比他们的营帐要大了数倍,而且装饰也更加华丽,门口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着,显得威风凛凛。
“丞相大人请进,将军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那名亲兵恭敬地说道。
霍卢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了营帐。
营帐内,拓跋虎正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手里端着一只巨大的酒樽,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还摆放着几盘烤肉和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听到脚步声,拓跋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霍卢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霍丞相来了,快请坐。”
拓跋虎放下酒樽,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说道。
霍卢拱了拱手,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拓跋虎的脸上。
拓跋虎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将他的整张脸都分割成了两半,看起来十分可怖。
“呵呵,霍丞相是不是觉得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