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所不知。”
李莽只是随口一问，但牛二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居然直接开始吐槽了起来：
“我这手艺，若是民富国强，那自然是吃喝不愁，但一旦百姓困苦，那可就只能饿肚子了。”
“偷了百姓，他们只能报官或者干脆自认倒霉，但若是偷到一些富人手上，一不小心可是要惹上杀身之祸的。”
有句话牛二没说：
百姓报官，衙门顶多派两个捕快糊弄糊弄，但若是富商世家报官，那可就不是能轻易掀过去的事儿了。
见到李莽没有开口，牛二也来了谈心，稍微停顿之后便再次开口：
“这年头我能惹得起的都是穷鬼，从他们身上偷一两文钱，买不了几粒米，但说不得却会坏了他们的一家性命，所以小的倒是更想找个活计安稳度日。”
……
牛二身材壮硕，长着一张国字脸，若不是知道这厮是个偷儿，说不定众人都要被他真诚的发言感动了。
不过现在，在听到牛二话语之后，李莽只是嘴角微抽：
能入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会是老实人？
不过，以牛二展现出的手艺，若是留下，倒也不是没有用得上的时候。
“凭你的本事，倒也的确配得上‘一等民’的身份了。”
念头运转之间，李莽再次开口：
“不过，若是真的成了一等民，你这手艺，以后可就不能随意施展了。”
“大人放心！”
李莽话语刚刚出口，牛二便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既然已经决定了从良，俺牛二肯定不会再犯以前的小毛病。”
话语结束，不等李莽开口，牛二又压低了声音询问了一句：
“大人，我还认识几个兄弟，他们也是这城中的‘手艺人’，不知大人是否……”
“你去找他们，若是有愿意从良地，直接带到郡守府就行。”
只是看一眼牛二的表情，李莽就知道他口中的‘手艺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不过，只要能为他所用，养着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大人英明！”
听到李莽话语，牛二笑容更加浓郁：
“大人放心，俺这就去召集他们，最迟到晚上，肯定全都……”
“暂时不急。”
伸手将正要离开的牛二拽住，李莽指了指苟疽刚刚填好的册子：
“本郡守正要给所有的一等民和二等民分发任务，既然你已经有了身份，那就干完活儿再去吧。”
“还要干活儿？”
听到李莽的话语，牛二神情大惊，不过李莽的神情比他还要惊讶：
“吃我的饭、拿我的钱，你还不想干活儿？”
“我……”
牛二刚想说一句自己既没有吃饭，也没来得及领钱，但看到李莽微微眯起的眼睛时，李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大人误会了，俺只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不过就是干活儿嘛，俺牛二最爱干活了。”
话语出口，牛二老老实实站到李莽身旁：
“大人放心，只要您一句话，不管是撵鸡还是逮狗，俺牛二保证都帮你办得妥妥的。”
“老实待着就好。”
朝牛二撇了一眼，李莽开口提气：
“从今日起，本郡守要完成三件事。”
“修路、建城、通渠！”
停顿一下，见到周围百姓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李莽这才继续开口：
“所有登记在册的二等民和一等民，都需要挑选一项任务参与进去，若是有人浑水摸鱼，那可就休怪本郡守按照自己的规矩办事儿了。”
在李莽话语出口的瞬间，包括苟疽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神情一紧：
李莽的规矩是什么？
不听话的，杀掉！
“大人放心，我等食君之俸，自当为君分忧，浑水摸鱼之事，绝对不会发生。”
看向主动从人群中站出来并且对着自己开口的鲁甲，李莽点了点头：
这老头儿在灾民中的确声望不低，否则也不至于每次都能站在前列。
“建城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但修路和通渠两件事，从今日就要开始，现在……”
“想要参加修路的，往左侧聚集，想要参加通渠的，往右侧走。”
知道这个时代百姓分不清左右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李莽在说到左右时，还特意伸手指明了方向。
“大人所行之事，都是有利于我蓝玉郡发展，按理来说，小老儿一介草民，本不该开口反驳，只是……”
目光从李莽脸上飘过，见他没有动怒的迹象，鲁甲这才继续开口：
“修路还好说，这通渠一事，至少需要有水才行，以蓝玉郡当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