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玳走出天璇殿,脑子里,还是刚刚暮辰说的话,“小洛华……回不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步子越来越重,最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朱雀?”一旁的染栀也停了下来,不禁关心道。
浅玳抬眸,看向染栀,“我要去问问暮辰,再问问,或许……或许…还有可能……”
话越说越轻,到最后,只剩沉默。
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浅玳双目似血般红,述说着最后的不甘与希冀。
染栀轻轻拭去浅玳脸上的泪水,不知该如何安慰。
“赤祤,你该了解他的,他说没办法便是真的没办法了,小洛华,回不来了……”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二人转过身去,原是凝笙神君(紫薇神君)。
只见凝笙眼眶泛红,视线落在了无量道的尽头,那是星仪殿的方向。
“吾亦明了,”浅玳叹息道,“可……”
她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
面对如此结果,所有人都是悲痛的。
天界中人,谁人不知,神君陨落,再无来世。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最终,浅玳并未去星仪殿,而是回了自己的赤祤殿。
——
暮辰从天璇殿出来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星仪殿。其他神君或许不会来,但有一个人,一定会来寻他。
暮辰去了正殿后的亭子,泡了一壶新得来的茶,又摆上棋盘,一人下起了棋。
不多时,那人便来了。
是凌尘。
凌尘出了天璇殿,便直接来了星仪殿。他了解暮辰,天璇殿上,关于命格那部分,暮辰说的不一定为真。所以,暮辰,星仪神君,很有可能提前算到了洛华命格的变故。
在这件事上,或许,凌尘是三界中最固执的人了。
凌尘走进星仪殿,在正殿中未寻到人,也没见到三个仙君,便又去了后殿和偏殿,最后在正殿后的小亭子中找到了人。
暮辰独坐亭中,品着他新得来的茶,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他并未抬眸看向来人,依旧盯着面前的残局,只伸出手示意凌尘落座。
“你早便算到了……是与不是?”凌尘双眸紧紧盯着暮辰。
暮辰轻笑一声,“是。”
“为何?”
凌尘闭了闭眼,随后又继续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人,语气一如往常平静,却也透着一丝执着。
“世间一切,不过因果二字。”
或许暮辰算到了,也看到了命格变化,或许阵法是鬼界所设,但是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洛华的命格变数,那阵法是劫难,是果。
凌尘眸色晦暗不清,“他有何因,竟能得此果?”
“万劫千生得一果,须知前尘种来因。”暮辰拾起一黑子落于棋盘上。
“先世……”凌尘不知洛华前尘,但不论是何前尘,都不该得此结果,“若……”
暮辰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可,前尘已定,今生亦然。”
“当真……竟无一点办法吗?”凌尘又何尝不知,神君陨落,再无来世,但,他是洛华。
“你该清楚的,神君的命格,我是动不了的。”暮辰缓缓摇了摇头,便又端起茶杯来,不愿再言。
凌尘眸色暗淡下去,呢喃着,“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他起身来,轻笑一声,“神却不可度……”
话落,凌尘已然拂袖离去。
暮辰望着凌尘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了前几日的卦象,心中不住叹气。
昨日,南暮山
北风萧瑟,今年的冬似乎格外冷。
山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最终汇聚成灯海。
再凛冽的冬,也无法阻挡这人世间的温暖与希望。
南暮山山顶,洛华望了望山下的喧嚣,却又很快收回目光,闭目等待着。
从前他最喜热闹,如今却也在冬至佳节独坐于南暮山山顶,与寒风相伴,与繁星对望。
然夜色再浓,也遮挡不了南暮山的死寂。
洛华坐于大阵中央,抬眸看向东边的夜色,身下混着朱砂和鲜血的阵符与他身着的赤红火纹宽袖长衫相互映衬着,衬得他面色愈白。
终于,天幕中所有星辰皆黯淡了下去,唯有那东边的荧惑星愈来愈亮,发出似火的红光。
洛华合了眸子,手中运势,口中念诀,只在下一刻,地上无数道字符同时散出异样的红光,洛华被红色笼罩,而他的脸色却愈来愈苍白,一时间,红色弥漫了整个山顶。
缀于天暮的荧惑星也似在燃烧,似火的红光愈来愈盛,照亮了半边天。
不知过了多久,阵符的红光已消散大半,东边天幕的荧惑星也已熄了火焰。
洛华清晰地感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