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却说观音菩萨前往东土大唐寻取经人,途经五行山,与齐天大圣叙了个旧,臭猴子一见故人,两眼泪双流,哀求菩萨教个法子脱离苦海,观菩萨音顺水推舟,把齐天大圣收入取经团队。
话表长安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这一年正是大唐贞观年间,太宗皇帝李世民已登基十三年,四海归心,八方纳贡,天下承平已久。
这一日,丞相魏徵出奏,上《十渐不克终疏》,列举了太宗十条失德之处,劝谏皇帝当以仁义为本,贵忠良而鄙邪佞,绝奢靡而崇俭约,重谷帛而贱珍奇,勿忘平定天下之初心。
太宗皇帝看完奏疏,欣然接纳,将魏徵所列自己十条过失书于屏风之上,早晚对照检查有无改进,并让史官记录下来。太宗又赐魏徵黄金十斤、骏马两匹,表彰其忠谏之行。
魏徵又奏请太宗皇帝开科取士,太宗准奏,传招贤文榜,颁布天下:各府州县,不拘军民人等,但有读书儒流,文义明畅,三场精通者,皆可前赴长安应试。
榜文行至海州地方,有一人姓陈名萼,表字光蕊,见了皇榜,即辞别了母亲张氏,去长安赶考。
开考以后,陈光蕊中选,又经廷试三策,皇帝亲笔点为状元,着其鲜衣怒马,簪花游街三日。
正行至丞相殷开山门前,不期被一绣球打中。却是那丞相小女,名叫温娇,又唤作满堂娇的,因未曾婚配,正结彩楼抛绣球择婿。
殷小姐见陈光蕊一表人才,又知其是新科状元,内心十分爱慕,就抛下绣球,可巧打中了状元郎,正是天赐良缘。
陈光蕊还在发愣,早有十数个婢女下来,挽住光蕊马头,迎入相府成婚。二人拜了天地,又拜了丞相夫妇,夫妻交拜毕,送入洞房。说不尽的闺房云雨之乐,在此略过不表。
次日,太宗早朝,问道:“新科状元陈光蕊,应除授何官?”魏徵奏道:“臣查所属州郡,独江州有缺。”太宗授命陈光蕊江州刺史之职,择日赴任。
未料,却有陈光蕊同窗刘某,自己未曾中得进士,眼红光蕊中了状元,娶丞相之女为妻,又做了江州刺史,嫉妒得简直要发狂,忽然翻出光蕊昔日所赠诗作,其中有“昔我去帝都,蛮夷塞长安”的诗句,就跑去敲了殿前登闻鼓,诬告光蕊嘲讽皇家。
那太宗皇帝祖籍乃是陇西成纪,自己又有鲜卑血统,最怕别人在其面前言及蛮夷之事,见告不由大怒,就要收光蕊入监。
那丞相魏徵正要开口,太宗金口一开:“魏爱卿,今天你说得够多了,从现在起,不许你今天再说一个字!”
魏徵不敢违旨,拿手指了指屏风,又用手指比划了个“十”字,意思是让太宗想想《十渐不克终疏》,无奈“蛮夷”二字触怒了太宗的逆鳞,对魏徵的暗示视而不见。
最后,还是看殷开山的面子,褫夺光蕊江州刺史之职,改任江州长史,由江州地方官府监视居住,无事不得擅离江州。
陈光蕊谢恩,与妻辞别岳父岳母,带着一个家僮,同赴江州之任。把个殷夫人哭得泪人一般,二人不得擅离江州,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了。
陈光蕊离开长安,绕道海州,接了母亲张氏同去江州。殷小姐拜见了婆母,张氏见儿子中了状元,又娶丞相之女为妻,虽然只做了个长史,且喜一家人团聚,也甚为欢喜。
一路旅途艰辛,终于快到了江州地界,未及渡过浔阳江,张氏忽然染病,只得寻了刘小二客栈家安下,调养几日。
次日,光蕊见店前一人提着金色鲤鱼叫卖,即以一贯钱买了,待烹与母亲食用,却见鲤鱼不停眨眼,却似人一般,光蕊惊奇,就去浔阳江上放了生。回店言及此事,母亲张氏乃信佛之人,甚为欢喜。
住了三日,因天气炎热,张氏身子仍觉不快,恐误了光蕊上任期限,着光蕊租了间房屋,与她暂住,又留了些盘缠,拜托店家照顾,约好待秋凉再来接她。光蕊无法,只得依了母亲之言。
陈光蕊与殷小姐过了浔阳江,早有江州别驾刘洪前来接着,迎入州衙之中,为其接风洗尘。
大唐官制,刺史为一州之主,别驾次之,长史再次之。陈光蕊原为江州之主,应为刘洪的上司,此时贬为长史,反倒成了刘洪的下属,又有圣旨着刘洪将光蕊监视居住,刘洪对光蕊就不怎么恭敬。
席间,那满脸横肉的刘洪,见殷小姐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渐生不良之念。又因着光蕊是个文弱书生,遂借着酒劲,对殷小姐言语中颇有调戏之意。
殷小姐见刘洪心存不善,谢绝了刘洪为他们准备的官舍,自与光蕊搬了出去,找间客栈先行住下。
过了几日,殷小姐寻了套位于浔阳江畔的宅子,从陪嫁之中取出一些银钱买下来,夫妻二人连家僮一起搬了过去。
唐制,别驾为州刺史佐官,但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防止二人同时出事,别乘一车,故称“别驾”。刺史不在时,由别驾行刺史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