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驾到!”
乐音停息,中央的舞姬立刻退至一侧,一条通道豁然开朗,一位白发白须,身披蓝锦长袍的老者缓步而来,步伐稳健,气势不凡。
“国师,闵孝行!”
邹横凝视来者,眼眸微睁,不自觉向前倾身,全神贯注于这位老者身上。
在这个世界,术士掌握神奇法术,有的混迹民间,被视作巫师或骗子,有的高居庙堂,超凡脱俗,最顶尖的术士地位仅逊于国主,如国师一般。
国师,单凭此名,便知其权重。能被称作国师的术士,即使非国中最强,也相差无几,定是术士中的佼佼者。
如此高手,必然声名远扬。禹国国师闵孝行,名震禹国及其周边,就连邹横也久闻其大名。
这是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蕴神境强术士,担任国师已久,早在前任国主在位时,他就已是禹国的国师。
禹国多次邪异事件,皆由他亲自动手解决,乃至国与国的纠纷,他也曾出面调解。然而十余年前,闵孝行鲜少公开露面,只有重大事宜,受邀于国主,方会现身示人,告知世人他还活着。
邹横没想到,这场接风宴上,国师闵孝行竟会现身,更没想到能在王都一睹这位超然世外的国师风采。
望着满头白发的闵孝行步步走近,四周官员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微微鞠躬致礼。邹横亦起身,面对这位前辈高人,身为同为术士的他,必须保持尊敬。
闵孝行并未理会身旁的礼节,阔步行过众人,来到国主近前才停下脚步。
“拜见国主!”
此刻,国主早已起身,望着闵孝行说道:“国师无需多礼,想不到今日宴会,国师竟亲自莅临,请,国师上座!”
侍从连忙搬来桌椅,置于国主座位侧,稍低于国主之位。
闵孝行见状,未作推辞,径直落座,环视全场,朗声道:“听说仁王殿下归国,特此设宴,我自请而来,只想一睹仁王殿下的风采,诸位不必拘束!”
话音刚落,他抬起手掌,轻轻向下压了压。
随着这一举动,起身之人纷纷落座。邹横只觉一股柔和之力自掌下涌来,轻柔地将他压回座椅。
这股力量虽柔,却让人难以抵抗。邹横尝试对抗,方觉其可怕,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
“这是何种术法?法术?还是道术?”重归座位,邹横心中疑惑。
显然,闵孝行施展的术法已达得其真意之境,虽未显威猛,但等级绝不低。身为国师,展现的实力已是冰山一角,足以令人震撼。
随着国师的出现,全场的目光皆聚焦于他,无人不知,他的到来必有所图,即便是单纯想见仁王,也定会有所交谈,给予叮嘱。而闵孝行对仁王的话语,对他们这些禹国官员至关重要。
若这位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不干涉朝政的国师对仁王寄予厚望,那么仁王回国后的路必将受益匪浅。反之,若国师对仁王不满,仁王的处境将更为艰难。 第七十二章 禁牢
在武林皇城的宴席上,闵孝行转身面对众人,目光落在仁王身上,从头至脚打量一番,微微颔首,继而转向国主,开口道:
“仁王在齐国历练多年,艰困不易,如今回归,身为禹国唯一成年的王嗣,当以仁慈相待!”
此语一出,禹国王主并未即刻回应,反而凝视闵孝行,二人对峙,气氛骤然紧张。众人鸦雀无声,唯恐打破这份静谧。
邹横心思飞转,回味闵孝行的话语语气,试图揣摩其背后之意,寻找话中可能的隐喻。寻常的话语在当前场景下,似乎暗示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沉默片刻,禹国王主轻叹,脸上掠过一丝哀伤,缓缓开口:“国师之言,勾起我对亡子的思念,一时情难自抑,望国师及各位大臣勿怪!”
话音一落,僵硬的气氛稍有缓解,邹横身旁的张小年才敢喘息,方才的压抑令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正当氛围缓和,国师闵孝行再次发声:“国主已痛失爱子,不应再让悲剧重演。仁王殿下身为质子,已为禹国付出良多,归来应安享安宁,毕竟,他也为人父矣!”
如果说先前闵孝行的话语略有深意,此刻的言辞则更加耐人寻味。邹横不确定在场者中有几人能洞察其意,他自己便颇感困惑。但从字面理解,国师闵孝行似是在维护仁王,至于是否言不由衷,尚需时日验证。
禹国王主随即回应,点头道:“自是如此!”
言毕,再无他语。闵孝行也未再言,宴会的歌舞表演重启。然而此刻,众人食不知味,歌舞之美亦无人欣赏,宴席仅持续半个时辰便匆匆散场。
按邹横所知,此时应是歌舞结束,接下来会有术士切磋,为宴席添彩。此前仁王特意叮嘱,他作为护送功臣,也可能受邀参与。如今这一环节取消,众人虽略感遗憾,但也纷纷告退。
压抑的氛围令人难耐,故短暂痛苦为上策。待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