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破晓,街头行人渐多,尤其是那些清晨摆摊的小贩,他们是最早唤醒城市喧嚣的人。因他们,一天的热闹就此展开。
邹横边走边吃,目光不时左顾右盼。在王城的这些日子,他虽去过一些地方,但这座繁华大城,他涉足之处实属有限,许多地方未曾亲眼目睹。
如今离别在即,那些地方只能待将来有机会再去探寻,但邹横自觉短期内无此机遇。若真有重踏王城之日,不知将是何时。
从仁王府到城门,路途颇远,邹横花费约两个时辰才抵达。城门早已敞开,进出人流络绎不绝,大多是贩夫走卒,搬运物资穿梭其中。
守门的士兵时而从小商贩身上收取些许进城费用,数额不多,一部分按规征收,另一部分则是他们的额外收入。邹横身为术士,一身装扮明显,离城时并未遭遇阻挠,轻松穿过城门。
城门口的士兵虽谈不上机敏,但眼力极佳,清楚何人可惹,何人不可。像邹横这样的术士,自然不在可招惹之列。
走出王城的那一刻,邹横有种挣脱束缚的解脱感,心中莫名轻松,心情也随之舒畅。回头望一眼城门,他含笑前行,至于目的地,暂时他还未确定,只需向前,只要避开险恶之地,邹横自信能安然生存,哪怕身处荒郊野外。
带着愉快的心情启程,先前离府前与仁王的对话已被他抛诸脑后。离开王城,那些原本与他关联不大的事,他也无需再挂念,如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术士,终于有机会好好领略这个世界。
不久,李胜得知消息,身为军中之人,城门守卫也是他的信息来源之一。得知消息的李胜凝视王城外,目光忽然转向皇宫方向,神色复杂,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仁王府中,醉酒入睡的仁王直至午后方醒来,脸上毫无表情,再次来到停放王妃棺木的屋内。立于棺前,仁王面色稍缓,轻声道:
“邹法师果然能理解我的心意,可惜未能留住他。若能留下,我接下来的计划定会顺利许多,可惜啊!”
“不过如此也好,他的修为尚浅,即便能力出众,也难保自身安危。难得有能理解我此刻痛苦之人,对我有恩,对禹儿亦不错,我不愿他有事。”
“或许,我已把他当作朋友,倾诉了许多内心软弱,所以,他离去也罢,免去将来可能反目的担忧!”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最后的话语正是我接下来的行动。禹儿已妥善安排,他将很安全。原谅我,或许得让我们的孩子扮演我之前的角色,如此,国师便不会轻易除去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在禹国,正常手段无法短期内使我强大!”
正午过后,官道上,一少年沿路行走,手中持书,快速翻阅,仿佛在寻找夹层中的秘密。
“果然不该奢求轻易得来的奇遇,若书中真有记载的术法,早该被人发现,哪轮得到我。哎,以后这种赔本买卖还是少做为妙。”邹横将书收入腰间包裹,心中摇头叹道。
离开王城后,他一路向北,沿来时之路行进,尚未决定目的地,便边走边思索,想看看自己该去哪里。
已近一个月,邹横仍按原路行走,但他并不急于赶路,行进速度不疾不徐,中途走走停停,实际上并未走太远。
离王城时,邹横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沿途停留时,除了打听各地新闻,也会顺手接些术士的工作赚取盘缠。 在这江湖世界中,银两乃是行走江湖不可或缺之物,邹横渴望游历四方,却不忍让自己风餐露宿,衣衫褴褛。因此,银两确是必需之物,人不能亏待了自己。
然而,让邹横颇感无奈的是,这一路上他所揽下的营生,几乎全是替人料理后事,驱散冤魂。偶闻何处有妖邪作祟,也轮不到他去斩妖除魔,更别提有人愿意出钱请他出手。那些当地的术法高手,早已将这些活儿包揽,等他赶到,事情早已平息。若是解决不了的,邹横如今也不敢轻易触碰,那些都是更为强大的存在,稍有不慎,自己恐将深陷其中。
沿途帮人解决了一些麻烦,邹横挣得了些许碎银,但最近一笔交易显然吃了亏。除了还算丰盛的一顿款待,就是他手中这本破旧的书。据说,那户人家曾出过术法高手,此书或许是遗留下来的秘籍,便以此作为酬谢。
邹横并未期望从这寻常的书中得到什么高深的术法,只是见那户人家生活拮据,他也只好接受了这笔亏本的买卖。
收好书后,邹横加快步伐,心中仍在思量是否继续前行。这条路他曾为仁王护驾走过,若原路返回,目的地便是邺城,再沿路可至齐国。
从禹国到齐国并无阻碍,然而齐国对禹国之人素来不友善。以他目前的修为,涉足齐国只怕难以立足,故此并非明智之选。
邹横并不介意离开禹国,相反,他渴望去其他国度见识一番,领略异域风情,与各地术士切磋技艺。各地风俗各异,术法自然也会各有特色。
“看来得另寻他途了!”邹横暗自思量。
禹国北临齐国,南濒大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