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想,邹横今日竟又踏入此地,这令邹恒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揣测这究竟是偶遇,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宿命。
立于织女工坊之外,邹横并未轻举妄动。实则此刻欲入其内并非易事,因那工坊大门已被砖石封死,以防他人闯入。
往昔卷宗所载明明白白,凡涉足此地者皆如陷幻境,以发为线,以血为色,已有四人丧命,余者怎敢再轻易涉足。
邹横自腰间锦囊取出一纸,将手中握着的坟土小心翼翼包好,收入囊中。
随即,他抬手施展开眼秘法,探查眼前工坊之秘。
双目泛起绿芒,邹横眼前的景象渐生异变。工坊表面斑驳陆离,色彩虽繁,却刺目异常,犹如杂乱涂抹的颜料,混乱不堪,丑陋至极。
透过窗隙,邹横窥见工坊内几台木制织机运转不息,然而机前空无一人。
工坊内的色彩比外面更为斑斓,充斥整个空间。成品架上,挂满了刺目的布匹,似近期之作,令人望而生畏。
绿光渐敛,邹横察觉此处之异远超预想,即便邪异如他所猜,乃怨级之物,亦非易与之辈。
更何况,怨级邪异恐不止于此,说不定已晋升煞级。如此,邹横亦无法断定能否应对。
略作停留,邹横终究未鲁莽行事,而是依卷宗所示,联络织女工坊的主管。
应对邪异之前,最好先探究其成因。即使无法得知缘由,也需知此前是否发生过异事,方能稳妥行事。
虽然邹横渴望挑战能磨砺自身的邪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轻率闯入。
不久,邹横来到与织女工坊隔街相望的一处庭院,这里便是工坊主管的居所。
此时院中有人,邹横敲门后,很快便见到了织女工坊的主管。
“在下外聘院术士,奉卷中之命前来处理织女工坊的邪异,特来向主管打听一二,还望通融。”
甫入门,邹横便表明身份,言明来意。
主管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精干中年,听闻邹横之言,先是一喜,旋即面露沮丧,随后招呼邹横入内。
“法师客气了,有何疑问尽管问,只是我所知也不多。”主管引邹横入院落坐,边倒茶边说。
“无妨,只想了解邪异大致情况。若你能详述最好,若不能,便告诉我近期内工坊发生的怪事。”邹横直视主管,说道。
听罢,主管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开口道:
“五日前,将近收工之时,我发现一名女工在夜幕降临时仍未离开织房,仍在那儿织布。”
“当时我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只叮嘱她早些回家,以免夜深遇险。她却未回应我。”
“我因有事在身,未过多在意,只让她离开时关上织房门,便离去了。次日,其他女工进织房,却发现那名未归的女工已死在房内,满身是血,头发竟织入布中。”
主管说到这里,眼角微颤,显然回忆起那恐怖一幕,至今仍心有余悸。
邹横凝视着他,静待下文。主管察觉到邹横的目光,继续讲述:
“那女工死状凄惨,明显非正常死亡。在场者皆受惊,当日未开工。至夜,我去工坊接收新到的纺织材料,却发现织房内又有女子在织布,呼唤她,她同样不理。”
主管说到这里,瞥了眼邹横,稍作停顿,继续道:
“次日,那女子也死了,死状与前一女子相差无几。两日连发此事,我立即上报,并告诫其他女工暂勿来工坊。又过一日,工坊内竟又有两名女工丧命。”
“听说一人迷迷糊糊闯入工坊,另一人欲拉她出来,结果进工坊后,竟如中邪般坐到纺车前,二人皆亡。我担心再有人夜闯,次日便让人砌墙封门。”
主管说完,感觉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于是饮口茶稍作休息。
邹横闻言皱眉,再次看向主管问道:
“事发前,工坊内是否还有其他古怪之事发生?”
主管闻言立刻摇头:“似乎并无其他奇怪之事。邪异出现后,我仔细回想,询问过其他女工,大家都未想起有何异事。”
“我们织女工坊的布料品质与花样皆属百工国上乘,工钱丰厚,每日忙碌,或许因过于繁忙,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