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的瞳孔猛得一缩,连连摆手道:“李捕快,李捕快你慢点说,慢点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看着在地上来回踱步的张良,李天顺不在说话,一脸装逼的表情看着他。
啧,你就是再让我说我也不说了,因为往后自己也不太清楚。
侧旁的聂贤、岳华峰和张志伟相互对视一眼,虽然他们对印刷术不太明白,但从张良的举动上,已经感到李天顺好像干了件大事!
张良的脸色越来越红,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猛定下身形对着李天顺道:
“正如你所说,然后我就可以把这些活字分类,排字时用带框的板子托住,印刷时只要在版型上刷上墨,覆上纸就行了。
只印二三本不算省事,但如果印上千份上万份,那速度就极其可观。
活字印刷后再分类收回,下次再用时就能随时拼版,且占地小,容易存储和运输。”
“我怎么就没想过还能这样做?”张良越说越兴奋,反问道:
这样就恰好避免了雕版的不足,只要事先准备好足够的单个活字就行,李捕快您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已是心服口服,不自觉间已经把对李天顺的称呼,由‘你’变成了‘您’。
李天顺点点头,果然不愧为专业人士,一点就透。
看来古人不是不会掌握先进的方法,有些时候只是欠缺一个灵感而已。
“我现在就去试试。”
张良都忘了和聂贤告辞,抬腿就向外跑,刚跑到门口却又停下身形,看向李天顺问道:
“您,您真的是神仙下凡吗?”
李天顺……这个时候就不能再玩封建迷信了,玩儿大了会容易被人捉去解剖的。
“我哪里是神仙,是小时候遇到的一个道人和我说的。”李天顺把锅又甩在了那个虚拟道人身上。
“那道人一定是个神仙!”张良肯定的道。
此刻,聂贤等人也狐疑的看向李天顺。
作为儒家弟子,他们是轻易不会谈论鬼神的,但今日李天顺的种种表现,让他们不由也把这些事和神鬼连在了一起。
想想也是,先是教‘天下第一算术大师’算学,后又提出了改良雕版印刷的绝妙建议,哪一件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李天顺想了想道:“这我不好说,但至少我没见那道人有什么奇异之处。
张大人还是尊圣人言,敬鬼神而远之,持敬畏可定心,知足知止,保有本心就好。”
李天顺把知道的儒家对鬼神的看法背了一遍,试图蒙混过关。
张良微微一震,对着李天顺深施一礼:“受教受教。”
李天顺……还真蒙过去了!
就见张良又对着聂贤拱手道:“聂大学士,您的高徒果然不同凡响,一句‘定心’让张良受益匪浅。
刚才是下官的心乱了,连与您道别的礼节都忘了,还请恕罪。”
聂贤的眼神里似有光芒流转……李天顺用圣人对鬼神看法的解释让他更加确信,此子遇事更喜欢倾向于寻找解决之法。
自己这是在有生之年遇到了一个千古不遇之才,定能助老夫把治国的报复实现。
……
一个时辰后,华灯初上,翰林院外的大街上,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行进着。
车轮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嗒咯嗒”有节奏的声响,宛若李大捕此时的心情,既轻快又有点儿小紧张。
这是李天顺第一次去教坊司,要不是张志伟非要请自己,还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硬塞过来,他才不会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呢!
盛情难却嘛……
再说按志伟兄的说法,这不叫嫖,这叫‘酒后陶冶情操’。
大齐朝现正进入鼎盛期,从上到下开始出现奢靡之风,教坊司经常出入的是达官贵人和士大夫。
上至贵族将相,下至雅士阔少,都喜欢这种左环右抱的风月调调。
像自己这样的‘才子’,翰林院大学生的弟子,怎能不顺应潮流,体验一下这舒心爽意的快乐?
虽然李大捕快很为张志伟的话所不耻,但也觉得很有道理,何况他还知道张志伟家里有良田万亩,妥妥一个土豪劣绅,不花白不花。
于是……教坊司到了。
不同于其它的青楼妓院,教坊司是一处偌大的院落,门口还有礼部差官把守。
通过张志伟的传经授道,李天顺对此地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它本是前朝宫廷的音乐机构,称为教坊。
大齐太祖开国后,就将其改成了惩罚女犯的场所,把犯官、罪民、战俘等群体的妻女收入其内,建立专门的名册,迫使其以身赎罪。
教坊司作为朝廷的收入来源之一,收取的费用也极高,进门费就需要十两银子。
注意这只是门费钱,不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