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都拿眼神来看林独善。
林独善却没理会两人,脚下快速踱步,靠近洞口。
洞中的阳衍兽时卧时起,哀嚎不断,不时还以头撞壁,撞得泥土纷扬,洞壁摇晃。
祁明烜眼中光芒一闪,随即祭出飞剑,向三四十丈外的战团掠去。他见事不可为,迅速作出决断,与其余五派修士会合,以便共同进退。
“啊——”
急速飞来的尚铭,在入谷瞬间,仰天长啸,既是报信,又是示威,还是恐吓。他飞奔的方向,正是林独善所在之处。
林独善看着火速赶来的尚铭,感受到他旺盛的血气和充沛的法力,知道依靠圣魔丹,自己也非其对手。
当即仰头狂笑,状若疯魔,他全身血气冲顶,一张粗脸红得如烧透了的木炭,眼中全是决绝之意。
“你来晚了!哈哈哈!”
他直视洞中阳衍兽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双眼,对它的冲天杀气毫不在意,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脚步坚定而有力,嘴角挂着一丝傲然的笑意。
阳衍兽被他气势所摄,不禁退了三步,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一口紫炎也是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喷出。
林独善不为所动,毫无畏惧,仍旧抬步向前,每一步跨距相同,都在二尺二寸,好似量过了一般。
阳衍兽按捺不住,隔着两丈距离,便将紫炎喷出,洞中立时燃起一条长长的火焰之带,空气则如煮沸的开水一般,翻腾起来。
林独善轻蔑地看了一眼阳衍兽,抬步走入火中,浑身血气涌出,与紫火同燃。大量血气被燃烧成灰,他的身躯迅速缩小。
他眼神坚定,一无所惧,步步前行,二百二十年的生命在脑中闪过:少年为奴、悲惨孤零,青年苦学、满怀希望,中年遭诬、妻离子散,广拜名山、寻仙求道,历经艰难、被拒门外,辗转颠沛、老之将至,行乞路边、遭尽侮辱,得遇神使、入教传真,卅年煎熬、一朝筑基,屠灭仇人、执念得展,四方传教、屡克强敌,百年圆满、雄心万丈,三次突破、皆差一线,暮年壮烈、死志出征……
他的血气很快消耗殆尽,神魂也即将在烈火中湮灭,遂口中作歌曰:“万般恶力压俗身,欲求仙道少灵根。脱解世间诸苦困,唯入神教作魔真!”
熊熊烈火之中,林独善粗壮身躯焚烧成灰,只有一团精纯无比的浊气裹着一枚熠熠生辉的深黄色寸许方石,破开烈炎,直入阳兽大口,进而冲入它的腹中。
阳衍兽体内,原本被阳元力压制得昏暗欲灭的浊气,得了这团活泼泼的精纯浊气和一颗上品金晶之助,顿时如添了干柴的炉火,旺盛灼烧起来,且越烧越烈,把阳衍兽护住五脏六腑的阳元力层层逼退。
阳衍兽的抵御如山崩土裂,节节瓦解,心肝脾肺肾皆显出原形,化为一堆灵力尽丧、灰败松软的碎石。
此兽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只留一点灵性,深藏于头颅之内。
它的周身,燃起熊熊紫火,将一段两丈余长的洞道充满,形成一堵阻止外敌进入洞中的障碍,既是对自己残余生命的保护,也代表着它死守地盘的执念。
邱云龙、蒲三阳两人早已站在洞口,目瞪口呆看着洞中情景,直到阳衍兽轰然倒地。
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随即各自行动起来。蒲三阳立时祭出一杆黑幡,而邱云龙却撤步后退,转身向着洞穴后方飞驰而去。
蒲三阳一愣,不明他躲入洞窟一角何为,也不及多想,连忙拿出两枚灵符拍在身上,又以黑幡护体,闯入洞中,一咬牙,猛地冲入紫炎之中。
然而,这火焰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比之阳衍兽刚才灼烧林独善的那些紫炎更加炽烈,未等他越过火炎,整个人连同黑幡,就被烧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没剩下。
尚铭赶到洞口,向里一看,阳衍兽死气沉沉地卧倒在地,周身全是猎猎作响燃烧到了极致的紫炎,洞中温度已经远超沸点,他即使有结丹境界的肉身,依然难以抵御。
瞧着滋滋火势,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当即脸色铁青地退开,双目怒火几欲喷射而出。
他转过身来,看向正与两队星月门修士鏖战的七名修士,厉吼一声,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