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龙椅上的人极为震怒,影卫还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眼见说出:“是…属下亲眼所见,程大人之子前来奔丧,那小厮遂从府门狂奔入内,这…这才冲撞了娘娘。娘娘听到后便去了流花池,…才昏倒的。”
“属下不知,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但娘娘此后便极为失神,好几次走路都踉跄,若不是有那些侍卫,属下即使隐藏在暗处,也都想上前扶一扶。”
“知道了,下去吧。”
江锦平面上不显,极为平静。独坐在龙椅上,空荡的养心殿只他一人,看着书案上渐灭的烛光尝试发出微弱的光亮。
没有帝王的传唤,王志在殿外焦急的候着,看着逐渐昏暗的宫殿,却不敢进去挑混浊的灯芯。
油灯渐渐燃尽,昏暗的宫殿里只剩空旷和寂静…,直至灯火彻底燃尽…
“王志。”
王志在殿外听到等待良久的一声,“诶,奴才在。”
借着手上早已准备好的烛火,王志掌灯快步走来,推门直奔书案,一手护着光亮,一手去燃一根新的蜡烛。
“给朕去查。”
……
——永宁宫
“娘娘,怎么了?看着这么不高兴?”小莲上前问道。
“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娘娘不是陪皇上用膳吗?”小荷追问。
“不用了。”叶雯雯三两步扑到床上,鞋都未脱:“我太累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再累也要脱鞋睡嘛。”小莲走近帮忙脱着鞋。
“是啊,娘娘可吃饱了?要不要小厨房再做一些。”小荷也问。
“不用,我只想睡上一觉。我只想这一晚卸一卸伪装,这都不行?”叶雯雯如喝醉般大叫,在床上来回翻转,双脚踢皱了床单。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和皇上置了什么气?”小莲不解问道。
“置气!置气!凭什么总是他置气?”
“哦对,他是皇上,所有人都要捧着他,都要向着他。是啊,都要捧着他…”
叶雯雯平躺在床上,自问自答:“外祖,我说过要护柳氏和叶氏的,我可是叶祈宁啊。可是…”
“可是,好累好累啊,只是想歇息一晚,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双脚还没踏进永乐宫的门,就要去陪着皇上用膳。凭什么?省亲要陪父母吃饭,回宫要陪皇上吃饭,那谁来陪我?!谁来!?”
越说越气,越气越想说。
连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叶雯雯根本措手不及,一件连着一件,一件连着一件…
她明明还没从上件事抽身,下一件事就摆在她面前…她明明还没应付得过来一个人,另一个人也接踵而至…
叶雯雯一边说一边控诉:“罢了,没人懂的。”
小莲看着接近崩溃的叶雯雯,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全都下去,倚在床榻上,继续帮叶雯雯脱鞋,再脱外衫:“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因为程先生?”
“不是。”
“不全是。”
“小姐,小莲可否与您说些交心的话?”
不是娘娘,是小姐。
“好啊。”
“小姐变了许多。”
此话一出,惊得叶雯雯倾头看向小莲:“你说什么?”
“小姐变了许多,同落水前不大一样了。”
叶雯雯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小莲。
小莲继续说道:“但纵使小姐忘了许多事、性情大变。但和以前相比,也还是有些许相同的。”
“小姐还记得为什么让奴婢做贴身的大宫女吗?”
“其实小时候,小姐是更喜欢的小荷的,小荷聪明伶俐、也更机敏活泼,总能与小姐玩到一起。但…但自从小姐心悦程先生后,小姐就让奴婢做了大宫女。”
“所以次次与小姐去荣宝斋的,都是我。小姐怕小荷猜中了您的心思,所以与程先生相关的事,都避着小荷。”
“可是小荷是多聪明的人啊,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叶雯雯心下一惊,却被小莲抱住了手:“所以,昨日省亲回府的长安街上,小荷看见程先生了。今日绕路买糕点经过程府,也是小荷出的主意。”
叶雯雯了然,省亲回府的路上,她掀开桥窗的轿帘,看到程会,就是小荷提醒快要到了荣宝斋。
可叶祈宁从没带小荷去过荣宝斋。
“小姐,小荷是想让您再看上几眼,彻底断了念想。程先生如今是民,小姐是受宠的景妃娘娘,你二人早已天壤之别,这辈子是走不到一起了。”
“我…”,叶雯雯刚欲开口,门口处传来吱呀一响。
“小姐,是奴婢自作主张。”小荷关上门就跪在地上。
“先起来吧。”叶雯雯坐在床上,早已虚弱无力。
“小姐,其实奴婢早就知道了小姐与程程先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