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春和轻轻地收回了目光,只是大夫人几次三番置她于死地,她总要从云玠这里讨回来。
季春和轻抬皓腕,目光仿佛凝聚成了一束细光,静静地审视着自己的手掌。她的话语虽是对大夫人说的,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飘向了云玠。
“我身不由己,方至云府,这其中所藏之辛酸,云公子或许能感同身受?”季春和的声音低沉,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云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淡淡的释然,“殿下言重了,您能屈尊至云家,实乃我云家之荣幸。若有任何需要,云家必定倾尽全力,助您度过难关。”他的回答既得体又充满诚意,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季春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踏入云家大门以来,自问未曾做出任何有损云家之事,”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屈与坚持,转而凝视着云玠,眼神中似乎闪烁着难以名状的情感,“然而,大夫人仅凭一些无凭无据的猜疑,就屡次对我下狠手,试图置我于死地。难道,这就是云家所谓的待人之道,轻贱人命的家风吗?”
云玠几乎要被那双眼睛蛊惑了。
大夫人听后,脸色骤变,怒火中烧,她厉声反驳道:“我怎知你是公主?当日你不过是府中的一名卑微奴仆!”
在季春的口中,字句如利刃般凌厉,她严词厉色,咄咄逼人,振聋发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人,你可知这天下皆是天子的疆域,这四海之内的百姓,皆是天子的子民?你今日这番话,莫非是在暗示,天子的子民,便可如蝼蚁般随意践踏,任人宰割吗?”
大夫人被他这番话逼得脸色惨白,胸腔起伏如同波涛汹涌,她试图反驳,但声音却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楚:“你……你怎可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我何时说过要……要……”
然而,季春并未给她辩解的机会,她深知有些事,虽然心知肚明,但一旦说出口,便是对圣上的大不敬,是对天威的公然挑衅。
她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大夫人,有些事,做与不做,皆在人心。但话,一旦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今日你之言辞,若是传至圣上耳中,只怕会有损云家之声誉,还望你三思。”
大夫人被他这番话逼得哑口无言,只得愤愤地瞪了她一眼。
云玠望着她此刻咄咄逼人的姿态,竟有些恍惚,仿佛那初到云府,藏身于低调谦卑之下的她,已是遥远的记忆。她的变化之大,让他不禁惊叹,这女子真是能屈能伸,为了达成心中目标,竟能如此变换形象,游刃有余。
“殿下,请您息怒。”他声音平和,试图缓和气氛,“公主殿下宅心仁厚,愿将此事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云家也定会让殿下此次来访,有所收获,不虚此行。”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云家的诚意,同时也暗示了云家对这位公主的尊重与重视。然而,他心中却对她充满了警惕与好奇,这位女子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面貌,等待他去揭开?
听到他的话,季春和才转过去正视他。
趁火打劫当然是在敌人最需要的时候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云家的四围钱庄遍布全国,在京都也有分号,济州距京都太远,云家总有些鞭长莫及,难免底下的人有所疏漏,不如烦劳殿下给管一管?”
云玠的意思是将京都的四围钱庄给她!
季春和惊讶地抬起了头,她没想到云玠会这样大手笔,竟直接把京都的四围钱庄给了她。
要知道,有了这钱庄不仅仅是有了数不完的金钱,还拥有了掌握京都情报的组织,这样的一枚利器,云玠可真舍得。
季春和眉眼弯弯,狮子大开口道:“既然四围钱庄给我了,不如再给我几个人吧!”
世家培养的暗叹,可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她既然要回京都,总是需要有人来帮她做些事情的。况且,有了云家的人和钱庄,他们两个才算是真正地绑定在了一起,以后便可以消息互通。云家的情报网可远比她自己搜集方便得多。
“公主可是真是……慧眼识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