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蔷薇的喉咙传来窒息的痛,她想呼吸一口,气管被憋着,空气进不去,像极了当年被推下河的惨状。
河流湍急,不会游泳的她胡乱扑腾,每到河面上都想大口呼吸,然而一吸就呛,全是水,堵得嗓子眼儿连一口空气都够不着。
肖响渐渐用力,温蔷薇被憋红了脸,眼和脖子也是,可她不投降。
她知道肖响不会真把她怎么样。他现在不过是气头上,觉得自尊受损,那么骄傲的、无所不能的一个人,被她当成替身。
肖响眼底的风暴并没有因为她的顺从而退却,反而就是要和她争个输赢。
怎么相处她说了算,离开她说了算,如今真相大白,她还是一副随你怎样处置的破罐破摔样,肖响受损的不仅自尊,还有他的自信。
他以为她会求饶,立刻哭着求原谅,千方百计地将他捧着、哄着,直到他气消。
可温蔷薇像是就为了偿还他一场,无论他怎么发火都逆来顺受。
见状,旁观的尤知晓不断拍打肖书桥的胳膊,让他出面管管,可两兄弟似乎没一个敢在大哥盛怒的时候去出头。
甚至在尤知晓要没分寸地冲上前时,肖书桥还强势地搂着她,将她搂出了槐墅,肖灿紧随其后。
肖灿也猜到大哥不会真下狠手,不过看温蔷薇呼吸不畅的样子,他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到了门口又打算倒回去,被肖书桥一声令下:“真想要她死,你就回。”
肖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肖书桥一手拽一个,拉着往停车坪走,边走边说:“我们在场,为了维护尊严,大哥才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人后,私底下,那才是真实的他。
果然,一行人刚出门没多久,温蔷薇便觉得喉咙的钳制渐渐松了。
等肖响完全松掉对她的禁锢,女孩呛咳不已,顺势将脸埋到沙发靠背上做支撑,唾沫星子都丢脸地呛到了沙发套上。
肖响看她小小一团蜷在角落,久久直不起腰,差点被淹没的理智猜渐渐回归。
他伸手想去碰她,温蔷薇躲了躲,顺过气后小声说:“我不欠你什么了。”
肖响如遭雷击,眼角眉梢重新聚拢寒气。
“你就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他问。
温蔷薇缓缓抬起头,用深邃到几乎没有情绪的眸子将他锁定,好半晌才开口道:“还剩六天。”
肖响的眼波闪了闪,温蔷薇继续说:“无论前尘过往如何,你要算什么账,都在这六天内一并算了。你想怎么对我,该得的,我受着。不该得的,我会算一算,在六天内如数奉还。”
说完她撑着沙发起身。刚才因为呼吸不畅而脱力,她撑了好几下才站起来。
刚要转身,肖响从背后喃喃低问,“你就这么想离开?”
温蔷薇没搭腔,继续抬腿要走,肖响这会干脆了,连语气都不拖泥带水。
“不用等六天。”他说,姿态恢复到在名利场上那般强硬,“天天守着一个不想留下的人,对我来说也是煎熬。你走吧,温蔷薇。”
男人喉咙里疑似堵了泥,音量不小,但发闷:“我送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习惯,你不用清点。你喜欢槐墅,我过给你,肖家的人也可以撤走,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清静创作,算是我对你真心爱护过的证据。”
他突然吐露的真心二字,恍惚让温蔷薇的心口颤抖。
她想了想,还是想保住骨气地说:“不用……”
可温蔷薇话没完,肖响强势打断,“别说斗气话,温蔷薇。”男人板着脸,寸土必争的模样:“离开槐墅,你能去哪里?我没傻到看不出你和温家人关系不好。究竟什么原因,轮不到我追问了。有这套房子,加上我给你的首饰,未来正常吃喝你饿不死。你要嫌这里有回忆,就卖了,换套新的。我只能做到这里,未来不必再见,再见也是点头之交。”
说完,肖响利落起身,离开得比温蔷薇还快。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温蔷薇一动不动,但眼角余光忍不住跟随,耳朵也莫名尖着。
根据动静判断,肖响上了三楼,并砰一声关上了不知是书房还是主卧的门。
待楼下正厅只留下她一人,温蔷薇泄气地往地板上坐。夕阳的光此时斜斜地照进来,往家具上贴满“金粉”。往日她很喜欢看这岁月流光的一幕,可现在,她竟提前觉得寂寞。
一想到未来,她将独自守着偌大的屋子,却再也听不到汽车呼啸着开进停车坪的声音,她莫名想哭。
明明大半个月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以为可以坦然地面对别离,然而当肖响真正放手,她就跟玻璃缸里的观赏鱼般,玻璃都碎了,她却对游走这件事感到诚惶诚恐。
温蔷薇抱着双腿,迟迟理不出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被遣到隔壁佣人房的张嫂忽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惊动地上的人。
她眼见着张嫂惊慌失措地往